另一边,真正被坑到的张媛此时正疲惫地应对着不请自来的任泽父亲任毅。
任毅为何来找她,张媛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华夏日报》的那篇报道让他们看到了曙光。老实说,任泽是不是真的中了“父子连心”这种毒,至今谁都没法给出个百分百准确的论断;她能耐着性子等生命院出成果,却不代表任泽的家人也等得了。
这不,小道消息一出,任毅便眼巴巴地上门讨说法来了。也不管张媛现在正忙着挽救形象,重塑威信,单刀直入就要带张秉翰去医院抽血。
见张媛迟迟没有给出回应,心急如焚的任毅忙不迭地承诺他“绝对不会公开张炳翰的身份,只要小朋友的一点血做药引就好”。
张媛已经不是当年十七八岁的天真少女,她所迟疑的并不是给不给抽血的问题,而是一旦张秉翰的血起了作用,那么他的生身父亲是任泽这件事也瞒不下去了。
她不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任家和林家还能扛得住媒体和舆论的压力,拒绝透露救醒任泽的人是谁。
这些年,张媛费了无数的心思,为的就是不在小朋友长大前曝光他的身世。讲得难听一点,张秉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耻辱,在他心智未成熟前公开身份,对小朋友,对张媛,对她的丈夫们来说都会是一种伤害。
因此,张媛终归还是拒绝了任毅的要求,她实在担不起那个风险,尤其是《华夏日报》的结论还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为人父母的心大都是一样的,张媛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任毅也不例外。
如今任泽危在旦夕,好不容易盼来了救治的法子,张媛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的火气不免也跟着上来了。
“总统大人,说话可得凭良心,我们家小子帮了你那么多,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小翰都这么大了,你不肯让他认祖归宗也就罢了,现在小泽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不过要他儿子的一管血,你居然都不同意,这未免也太不不近人情了吧?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和小泽一路走过来,他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昏睡至死吧?”
似是没有注意到张媛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任毅仍是自顾自地努力说服她:“如果你是担心事情的机密性,我保证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血液的来源。退一万步讲,我已经在民政局那儿交待好了,你和任泽的结婚证书分分钟就能办下来,小翰不会成为非婚生子。所以,即使事情最后真的掩盖不住了,也不会有人拿这个问题攻击你或者小翰。”
这么一大段话听下来,张媛的耐心终于告罄,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了,用冷冰冰的口吻说道:“任叔,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过将来小翰要不要回归任家,认不认任泽这个父亲,都由他成年后自行决定。我不可能因为《华夏日报》发表的毫无科学根据的言论,就让小翰去做任何可能将他身世曝光的事。你说的非婚生子什么的都是次要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从来没有想过再和任泽有一步的牵扯。从他娶了林妨的那一刻起,我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这些年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你也别说的好像我光利用他,你们任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似的。一开始我就同他表明了立场,我没有逼着他支持我,没有逼着他跟我上/床。小翰是怎么来的,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这些年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什么,但那不代表我对你们的容忍是没有底线的。”
任毅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和担心让他冲动地口不择言起来,“小媛,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要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大不了一拍两散,让大家都知道小翰有个多么铁石心肠的母亲,为了自己的权势对孩子的父亲见死不救!”
他话音刚落,张媛的脸也黑了,望向他的目光像寒风般凌厉,让已经退居二线的任毅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回到明末当军阀。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深切认识到面前的张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跟任泽亲亲热热谈恋爱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手握大权十几年的上位者。
“任叔,你要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张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的宝贝儿子任泽永远都醒不过来?别忘了,现任的华夏国总统还是我……”
任毅倒吸了一口冷气,恍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张媛的总统不是她一个人的,她的身后还有张家,韩家等数个世家的支持。他要真试着抹黑张媛把她拉下马,估计没出手就会被那些人联合起来收拾了。
见任毅一脸惨白,张媛忽地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任叔,我这人脾气直,刚才说话难免有些不中听。任泽是个尽忠职守的好部长,我们谁也不想他有事。你放心,我会尽快跟《华夏日报》社的人联系,看看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个消息,然后给你一个交代。大人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到小孩子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任毅显然已经冷静下来,知道和张媛硬碰硬是行不通的,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不等对方下逐客令,便自觉地告辞离开。
目送任毅的背影远去,张媛无声地叹了口气,打了内线电话给自己的秘书小魏,让后者安排和《华夏日报》负责人楚湘的见面事宜。
既然成霜正在和余潇度假,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她的好弟弟折腾出来的。她并不怪对方突然摆了她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