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芊芊哄得康熙龙心大悦,竟然谕旨晋了县主,对于侍妾所出的她而言可谓天大的恩宠,一下子阖府欢庆,京城内外俱传九阿哥虽为贝子但圣眷不断,唯有的两个女儿,一个敕封郡主、一个位晋县主,来日必定封王拜爵。
“爷,我是不是莽撞了?”蕙兰也听闻坊间传闻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我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可到了如此这般地步,担心又有什么用呢?“无妨,既然皇阿玛赏了这个体面,咱们就该热闹热闹的,如今这酒宴也办了,该来的也都来了,再去担心岂不是多余?”
“我原该想到这一层的,怎么能够任由大家伙……”蕙兰听胤禟如此说,愈发的懊恼起来,自己身处宫闱多年,如今怎么就办下这喜形于色的错事来。
“别再为这事烦心了。”我起身坐到她身侧,握住她的手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这个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别的什么都不要想。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也不会怪任何人,阿蛮那里也是觉得亏欠了芊芊才会如此,论理八哥的孩子晋个县主也无可厚非,阿蛮如今也是庶福晋了,说得过去的。”
“爷……”蕙兰还想说什么,却被胤禟止了话头,一时之间倒显得尴尬起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蕙兰。”我喟叹一声接着说道,“你虽与三嫂姐妹情深,可有些事情却不是你们能够了解掌控的,既然如此何不放平心态,不闻窗外事呢?你想提醒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三哥能放了眼线在我身边,又安知我不会?只不过眼下,还不到争强好胜的时候,皇阿玛每走一步都有他的道理,我们何不无为而治静观其变呢?”
“爷,你知道……”蕙兰听闻胤禟提及眼线心中一惊,想着玉真可能露了行藏却又不敢肯定,话说半句人僵在了当场,神色也尴尬起来。
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浅浅笑着说道,“也不过是刚刚才知道的,我其实并不忌讳这些个,毕竟在这深宫之中人人都有戒备心,与其时时防范着别人,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去,眼巴前莫说爷没有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便是有又岂是那几个人能知道吗?太小看我了。”
“那几个?”蕙兰闻言蹙了眉头,难不成这府里竟然还有别人……
“平日里说些个不疼不痒的事情也就罢了,留着不过是看着彼此的体面,除了一个难保不来两个,何苦自找麻烦?但若当真多嘴,爷可有的是手段。”话虽如此,可眼中的清冷蕙兰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爷今儿说这些可是有所指?”蕙兰心一沉,胤禟这是在警告自己吗?若是警告,那自己当如何自处?!
“什么……你误会了。”我略带无奈的看着她,眼中的清冷此刻早就不见了踪影,“蕙兰,我告诉你这些只因为你是我孩子的额娘,一个做娘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孩子的父亲受到半分伤害,之前的种种算计过去也就作罢了。”
“爷~”一颗心落到了实处,蕙兰也禁不住哑然失笑,“我这阵子总是多愁善感的,什么事总要反反复复的思来想去,放在平日早有决断的事情,现如今举棋不定不说,往往差遣出去不消片刻就改了主意,连累一干人等替我受累。”
我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轻声说道,“有了身子都是如此,你害喜不严重还好些,今后这府里的琐碎事务只管让阿蛮去处理,遇到大事你再行定夺,实在裁决不下的只管告诉我,切不可劳心费力。”
蕙兰将自己安稳的贴在胤禟胸口,心中满满的全是温暖,“我自会注意的。”
“蕙兰……”
“什么?”
“今后无论玉真与你说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我知道了。”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看眼前,三嫂是你的姐姐,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下狠手,可即便我出手也一定会留有余地,总是会顾念着你的。”感觉到怀中人身子一僵,随即就舒缓了下来,心知她这是听进去了。
“我明白的。”蕙兰缓缓闭上双眼,倚靠着胤禟渐渐有了睡意,你只要顾念我们的姐妹情谊就好。爷,你对阿蛮如何,蕙兰看在眼中记在心间,我知道你从不是个寡情薄幸的人,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安置蕙兰歇息,我独自回了书房,“玉柱,三爷和两江可有消息过来。”
“回爷的话,刚刚遣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咱们在两江的生意,有一部分受到了打压,不过都是外围不起眼的小生意,原本就是摆在明处的营生,损失不大。”何玉柱肃立在侧,恭敬地回道,“只不过……李煦那里好像有些不对劲,暗处收了些零散的小钱庄,虽然意图不明,可奴才已经遣人盯着了,不日便有消息传来,爷只管放心。”
“收钱庄?”我左右思量一番,嘴边挂了讥讽,“由着他去吧,你且将那些不记名的小钱庄给他一些,让人探探他的意图,但凡有异动也好里外周全。”
“奴才省得,已经派人这样做了。”
“再者,探探他的钱可有出处,若是暗下里行动,自然不敢动明面上的帐,咱们给他的分成都有记号,不出两江即便通兑也寻得着踪迹。”我虽不知李煦的意图,但十有八九和毓庆宫有关联,说不准又是冲着我来的,总要早做筹谋才好。
“这个,奴才已经打听过了。”何玉柱不动声色的说道,“钱的来源有些奇怪,好像是三爷的体己。主子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