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一路走。
纤纤玉足,踏过的地处,灰石飞走,缝隙闭合,一切障碍都不复存在。
几乎一眨眼的工夫,人就到了门前。
远远看着,简直让人觉得,她在凌空飞跃。
“走吧。”
红尘走出门,回头看了看,笑道,“没别的问题,就是还有残留煞气,不管它,暴晒半年也能平复,要是不想空着房子,在场还有戒色大师,请他老人家念一念楞严咒即可。”
众人都有点儿蒙。
戒色大和尚到是第一个回神,默默坐下,手持佛珠,闭目垂首:“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南无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
红尘一听便知,此乃正经的高僧一个。
她一直很奇怪,佛门败类们究竟是怎么隐身佛寺,真正的高僧诵经,经文气场顿显,听的人立时便心平气和,韵律更是优美,使人心旷神怡。
假和尚念经,难道还能有这般效用?
尤其是那等邪和尚,恐怕即便念咒,给人的感觉必然是杀气腾腾吧。
戒色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说不得就要暗自骂人,多年修行也有可能毁于一旦。
诵经即气场生,那得修佛多少年?
这等大师难道能随便支使?
就说他,自己天天诵经,给弟子们讲经时也有,却已经几十年没给旁人诵经了。
今日不过是愿意给荣安郡主,给燕二爷面子而已。
再说,就算真有几个邪和尚冒出来,也不可能单凭诵经就确定。
红尘也就瞎琢磨了片刻,便推门而出:“回了。”
“去哪儿?”
“唔,进宫,不对,先回家,我这一身衣服不行。”
今年可是大年夜,正经的大年夜。皇后娘娘还等着她参加宫宴,现在赶过去,估计就算迟到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慢一点儿。先回去装扮一番,总不至于失礼就好。
后面追出来一堆灵师都傻了眼,有那么几个恍然大悟,可不是,今儿不是一般的日子。宫里要设宴。
他们修行中人,不惦记这些纯属人之常情,好些个都有很多年没正经过过年了,修行虽然不是都讲究什么清心寡欲,可世俗礼数,于他们来说,的确远了点儿。
眼前这位却是个郡主。
云家老爷子脸上飞红,登时把还待留客的心思给吞回去。
小荷点点头,立时驾车送红尘回去。
换了别人遇见这等事,非要急死。红尘到不怎么在乎,皇帝和皇后都不是刻薄人,就连皇上,也不至于就为了这点儿小事儿,记恨什么,事实上要不在万岁爷心里记着的,便是今晚不进宫门又能如何?万岁爷还要一个一个地数人头不成?
果然迟了些。
小乔公公戳在郡主府门口,华盖也在,皇后娘娘显然也有些挂念,专门派车来接的。
结果红尘一下来。看到她那一身装扮,小乔公公脸都绿了:“我的小祖宗,您赶紧的,换一身鲜亮衣裳。娘娘都派人催问过几次了,再不见您,怕要着急。”
寻常时候,此时皇帝赐过酒水,君臣共饮,娘娘也该离席。她老人家如今是喜散不喜聚的性子,不爱热闹,这回却没走,怕也是挂着眼前这位主儿。
别人不知道,小乔公公不知帮娘娘给郡主府送了多少回赏赐,那是宫里喝着水好,娘娘也惦着郡主家里的水会不会苦涩一些,专门让人挑来一桶供郡主享用。
水有什么好金贵的,金贵的那是娘娘的一颗慈心。
红尘叹了口气,让长辈等待,她脸上也一红,忙伸手让罗娘领着小宫女们给她换了衣服,稍作打扮便上了车驾。
小乔公公笑起来:“好,好,咱们快着点儿。”
要说,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郡主连妆都不必画,随意佩戴些首饰,别家贵女画三五个时辰仔细收拾,别人第一个看见的,保准是荣安郡主。
宫门前连守门的侍卫都换了身鲜亮的衣服,整座宫城到处装点宫灯,红尘都不觉看花了眼。
小乔公公挑着一盏荷花灯,毕恭毕敬地引着她进门,小声笑道:“时辰还不算晚呢,今儿陛下邀群臣赏烟火,将作监那边花了大力气,叫什么来着,火树银花不夜天。”
一边走,前面就有一队大宫女过来,为首的那个手里还捧着一条雪白的白虎皮的斗篷。
“郡主可来了,娘娘唠叨了半晚上,说你这必然是有事儿,赶着来赴宫宴,怕都觉不出冷,今年是冷冬,风大得吓人,特特让奴婢送斗篷来。”
红尘失笑,伸手让大宫女给她系好:“这衣服也就这会儿能穿穿,穿回家家里要闹腾了。”
到不是她家的老虎有物伤其类的心,纯粹是老虎不群居,比较独,在家里闻见别的老虎味,心里就不痛快。
宫里排座位,太后年纪大了,只坐了坐便回去休息,女眷这边,皇后娘娘喜静,也就几个公主,还有几个老一辈的命妇,能排在前面陪坐,其他人都离得远,红尘一来,径直就被引到娘娘左手边坐下。
皇后摇了摇头,给她怀里又塞了个手炉。
“就知道你赶得及,穿的暖和不了,女人可不能着凉,你才这么一丁点儿的年纪,亲还没成呢就这般不注意,以后年纪大了,有你受罪的。”
旁边素娘姑姑忍不住笑:“娘娘前几日还说自己还是二八少女,今儿就唠叨上了。”
皇后飞了个白眼,也笑:“罢了,不讨人嫌,跟我说说,今儿是遇上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