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的画面闪现在眼前,她惊的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扯动了脖颈处的伤口,痛的一阵龇牙咧嘴。
“妈咪,你醒啦?”
坐在沙发里打盹的陆小包听到声音,忙跑到床前,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妈咪,你看得到我吗?”
“……”
她伤的是脖子,又不是眼睛,他干嘛弄的跟她瞎了似的?
但这不是重点。
“小包,你七七姨呢?你七七姨在哪里?”她屏着一口气,紧张的问他。
“七七姨啊,七七姨伤的比你重,在重症监护室里呢,不过轻寒叔叔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马上就会转到普通病房来的。”
包浅浅闭了闭眼,重重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妈咪你还伤着呢,就不要乱动啦。”
陆小包小大人似的拍拍她的手:“躺下来,不然一会儿爹地来看到了会更生气的。”
更?
包浅浅僵着脖子躺下去,痛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等剧痛稍稍缓过去了,才问:“你爹地生气了?”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难道不应该是心疼吗?
“反正就是生气了。”
小包趴在床边,小手托腮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脸的忧郁:“想当初你怀上弟弟,不喜欢闻到烟味,爹地为此特意把烟戒了的,结果昨晚我看到他又在走廊里抽烟了。”
包浅浅眨巴眨巴眼,示意他继续说。
“而且妈咪你从手术室里出来后,爹地只问了轻寒叔叔一句你怎么样,轻寒叔叔说你没危险了后,他就走了,连进来看都没看你一眼。”
“……”
这下她可以肯定,他是真的生气了。
“反正你有个心理准备就可以啦,爹地很好哄的,你好好哄一哄就好了。”见她脸色不太好,陆小包难得的表现出了一点小贴心,还伸了小手学着陆念川平时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发。
包浅浅干笑一声:“我知道了……”
刚醒没一会儿,姬千颜就来了,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脸色格外的苍白。
他本来就沉默寡言,这会儿直接连话都没有了,就那么默默的坐在床边给她剥桔子,眉目半敛,心事重重的样子。
“唐妮呢?”
包浅浅皱眉看着他:“都这么久了,不会还没和好吧?”
她一直没问,只是怕越掺和越乱,有些事情还是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才能解决的,唐妮性格虽然要强,但因为爱他,大多数时候在他跟前都是小女人性格的,只要他稍稍表现出一点诚意,肯定会和好的。
姬千颜没说话,将剥好的橘子分成一小瓣一小瓣的,用热水烫了烫喂给她吃。
“我自己来。”
她伸手接过勺子来,却没有吃,就那么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姬帅,你对我都可以这么好,对唐妮为什么不能好一点呢?我不相信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别扭呢?
“是我把炼血带回来的。”
姬千颜终于开口,嗓音沙哑,清俊淡漠的脸上浮沉着难以分辨的情绪:“她被炼骨重伤,我带她回来疗伤,没料到却险些害死你……浅浅,难道你不恨我么?”
他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难以说出来。
包浅浅一怔,忽然失笑,这样一笑就扯动了伤口,痛的她又忙收敛了唇角的弧度,随即抬手点了点男人的肩膀:“这位先生,你看我现在的表情,像是‘恨’么?”
姬千颜却始终不肯抬眸看她一眼。
“她是你师妹,要不是因为你,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跟七七。”
包浅浅轻叹一声,诚心诚意的开口跟他道谢:“姬帅,我不恨你,我反而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跟七七恐怕现在已经手牵手跨过鬼门关了!”
小包说,医生告诉他们,有个女人把她们俩跟一叠钱丢一家医院里后便离开了。(
他口中说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炼血。
至少她最后关头后悔了,没有放任她流血致死,也没有徒手掐死七七。
姬千颜起身,在落地窗前站定,凝目看着楼下片片凋零的树叶,良久,才淡声道:“她太爱梁卿了,这么多年来,为了梁卿,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害……”
“我理解。”
包浅浅搅拌着碗里的橘子瓣儿,舀了一瓣含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遍布味蕾。
她笑了笑,挑眉看着他的侧影:“可是姬帅,你不能因为你陪在她身边久,看到她吃了很多苦,就只心疼她一个人,这样对别人来说未免有些不公平。”
姬千颜怔了怔,转过身来看她:“什么?”
“唐妮也吃了很多苦,而且是因为你吃的苦,你不能因为没亲眼见到那些年她吃的苦,就把她的一切努力都抹杀掉了。”
她才是那个最值得他心疼的女人。
“我不知道……”
明亮的光线从身后投照过来,男人俊美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楚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他摇摇头,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迷茫:“我还没想好……或许我们并不是那么合适……”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一身高级手工西装的英俊男子迈着两条大长腿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清冷无波的视线直直对上落地窗前的男人:“你跟唐妮不合适,那么跟谁合适?陆少夫人么?”
包浅浅撇嘴,略带不满的挖苦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