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道:“不过是平时自己瞎琢磨。”
崔尚功性子直,便问道:“想来近来秾华院里无甚大事,你就来我尚功局帮忙,可使得?”
论品阶,她是正五品的尚功,比徐凊儿还高了些,如今徐凊儿的境况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她倒也不怕得罪了。
杜薇没打算一次把甜头给足,否则人就没了价值,就这么半吊不吊地,才让人觉着更有价值。因此故作迟疑道:“我们家美人脾气不大好,且奴婢到底是我们美人手底下的人,这样怕是不好看,不如奴婢没有活计的时候再来帮忙?”
崔尚功神色有些不悦,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地道:“你如今虽不是尚功局的人,但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再过半月就要放出一批到了年龄的女史出宫,按理来说,新上任的女官都是外面选入的,但理外总有些人情,你若是能成了女官,虽不敢说飞黄腾达,但总比动辄就能打骂的奴才好些。”
杜薇忙碌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这一句话,不过面上分毫不露,只是恭敬的道:“多谢您的提点,我省的了,定然会留在尚功局好好帮忙的。”
崔尚功满意点头,拍了拍她的手道:“能熬过这次端贵妃寿辰,我也好帮你邀功。”
接下来的日子,杜薇过得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她本就擅长这个,去尚功局帮忙,虽没有实在的名头,但里面人人也都对她的手艺颇为称羡。她每日去尚功局要待上两个时辰,忙完了手里的活计再回去,是得了崔尚功特许的。
本以为徐凊儿定然要发作一番,没想到她这些日子一直悄没声儿地呆在屋里,连绿环劝她出门都不愿意,只是仍想要变着法儿的折腾下人,只是可惜下人也是人,也懂得审时度势,原来挨罚的时候只能受着,如今见徐凊儿越发落魄,就干脆阳奉阴违起来,她倒是有心想罚,可如今秾华院上下,对她唯一忠心的就只剩一个绿环,连绿玉和绿翠再受了那般折腾之后,也生了别的心思。
秾华院里最早找着出路的竟不是杜薇,而是挽香,那日一早,趁着天还未亮,她就收拾包袱去了陈芷兰的猗兰院,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一眼。
陈芷兰仍是十分得宠,说来也怪,明明猗兰院和秾华院不过一墙之隔,皇上次次路过,都不愿多看一眼,直直地走了过去,仿佛再想不起来这个人。
秾华院里如今只剩了徐凊儿偶尔发出的痛呼,就再也没有别的声息了,跟曾经的许多院落一样,风光过后,就被深埋在这锦绣堆里,再也没人能想的起来。
有日杜薇出门去,被个匆匆行来的小太监撞了一下,手里塞了张纸条,她早就有了准备,看也没看就把那纸条扔了,然后趁着一日晚上无星无月,把准备好的东西埋到了徐凊儿后窗的花坛里。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早早地就穿好衣服准备着,果然就见绿翠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高声道:“不好了,顺妃娘娘带着人来搜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