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手指紧握,指甲间渗透身血丝,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
对不起,我输给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对你的爱,我对你爱不够纯粹,只要你稍稍的背弃,我便会像疯了一般报复你,伤害你。
不,怨不得我,陈潇,你若早些挽留我,我们亦不会到今天的局面。
这场爱情中,我们不输给对方,只是输给了自己。
嫣红的唇微微上扬,高贵地挺直身板,端庄大方:“有道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皇宫,”长欢一顿,心里尽是冷意,她几乎感受不到心跳的节奏:“长欢入定了,将军若不嫌弃,不如护送长欢入宫,就当是给长欢送嫁吧,一别昔日恩情。”
送嫁?亲自将她送到陈琪的身边?一别昔日恩情?好狠的词!叶长欢,你够狠!这一刻,陈琪才明白一句话,男人永远狠不过女人。
好看的俊脸满是黑雾,离的远些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陈潇身上的怒火,他怒了,却无法对长欢发脾气,只因他舍不得。
长欢微微抬头,白皙的脖子如染上一层光晕般。平静的眸下,早已天人交战。
有一个声音说:原谅他吧,他爱的人终究是你。
有一个声音说:叶长欢,他对你的伤害仅仅一个服软就可以弥补了吗?
吉时似乎到了,她也该下决定了,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院落里的人,她们的形态还真是搞笑,叶琼羽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叶霆的表情很是奇怪,叫人看不懂,还有一干奴仆们,他们是在关心还是在好奇,估计等着看戏的成分多些。
脑海间忽然闪过面具的样貌,若是他在,他是希望自己入宫,还是……
真是可笑,我怎会想起他来?我入宫与否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期待什么?长欢自己也不清楚。
院子里沉默了许久,所有的人都以为陈潇会拒绝这个不可理喻的要求时,他却郑重有力地开口道:“好。”
他的答应在她意料之外,她以为他会负气离开。白皙的小脸微微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陈潇,随即小脸上满是高傲道:“长欢多谢将军。”
丞相嫁女,入宫选秀,阵势浩荡,十里红妆铺地,喜乐绕城不断,金银鲜花四散,骁骑将军送嫁。
他高昂坐在宝马上,英姿飒爽,如王者般,出来看热闹的女子纷纷羞红了脸,却忍不住多看两眼。只可惜,他的双目如冷锋般,紧抿的薄唇似在压抑怒气般。
双拳紧紧抓着缰绳,心中不断地重复一句话:长欢,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面一顶奢华的花轿羡煞众多未出嫁的女子,心想着,若自己出嫁时能坐上这么好的花轿该多好。
花轿内,纤长的手指紧紧抓着喜裙,掌心渗出的汗水浸湿了帕子,双眸紧闭,心里再次天人交战。
陈潇,你若现在不顾一切带我走,我便做你的新娘。
不,叶长欢,不可以,他是伤害过你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轻贱自己!
最终,叶长欢向自己妥协了:带我走,过只有你我的日子。
马蹄声起而落,一声又一声,敲击着他和她的心,外面的喜乐声、嘈杂声统统消失殆尽,透过薄薄的盖头,厚厚的轿帘,她似乎看到他高坐马背上的身影。
心底的声音急促:带我走,带我走。
马蹄声不再向前,花轿稳停,喜乐声也停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眸席卷喜悦。
他决定不顾一切带自己远走高飞了吗?
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到了。”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他说到了。明明是暖春,为何觉得冷的可怕,像是要冻成冰人般。
到了,皇宫到了,你我也到头了。
陈潇,就这么再见吧!你做你的忠臣,我做我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