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云望着灰暗阴沉的天际边,神色平静似水,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王队长与丁可亮秦新在一边商议着如何行动,其实计划很简单,他们身为游击队,擅长的便是游击战,仰仗着对山城以及周边地形的熟悉,这才与日军周旋了那么久,这次他们准备由王队长带着秦新石头,混入山城中,借机大闹一番,将鬼子的复苏大队吸引过去,而丁可亮则与其他队员们埋伏在后山的森林里,然后和鬼子再打一次游击战。
丁可亮走到黄青云身边说道:“青云,你可还有何建议?”
黄青云沉吟着,良久他转过身来,手上忽然多了几十根银针,“可亮,你这些兄弟的身体早已经透支,此刻只是凭着胸口之中的一口热血在支撑,但他们却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也许还等不到与复苏一战,便已经自行倒下了。”他抽出一根银针,淡淡的说道:“我祝由术中有一种叫做夺机定魂针的针法,此针下穴之后,可以使人的潜能被彻底的激发,但是他们的身体已不再允许我使用此术,否则过后他便不止是大伤元气那么简单了。”
丁可亮此时已对他的祝由术大为信服,“当务之急,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弟兄们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能活到今日,已是从老天手中偷来的余命。”
黄青云一笑,但不知为何,他这笑容竟然显得有些阴气森森的感觉,“我这一针扎下,无论如何的变故,若非是我亲自动手,绝不可私自取针离体。”他浑身上下也涌出那种修炼祝由术带来的阴气,举起银针,缓缓的扎向丁可亮的脊椎之处。
山城之中,此时却还是那般的冷清,积雪之中大街上不见人影。山城里日军驻扎的兵力跟就不多,这一刻不知是天气太过寒冷,还是另有他事,更是没有一个日军出现,就连保安团的那些人也都缩了起来。
而无论是石头豆子杀得那两名日军,还是秦新向军石头豆子四人闯入守备军司令部,还是后来黄青云与伊邪千叶一战,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全然没有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到处鸡飞狗跳,日军大肆搜查戒严的景象。
菩提酒家里,宾客也是稀少,一楼的大厅之中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有二楼的包厢中,隐约的飘出些酒香,以及推杯换盏的声音,间或也有几声琵琶声伴着小曲响起,却都是些山城之中有头有势的常客。
靠里的一个包厢内,满桌的酒菜冒着腾腾的热气。一名披着呢子大衣的日本军官坐在上位上,鼻梁上架了副眼镜,细小的眼中不时的闪烁着寒光,嘴唇上是一点标准的日本仁丹胡,他端起一杯酒,中文虽然流利,但还是有一点古怪的发音,“胡团长,这道酸菜鱼头果然便是菩提酒家的招牌菜啊,我真是百吃不厌。不过话又说回来,大约你们支那人都是如此,只在研究这些吃食完乐,所以才在我大日本帝国的大军下,毫无反抗之力。”
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听了这话,端酒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东水队长,还有这道红烧水鸭,也是您特意点的。”他的背后还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条黑脸大汉,却正是那因为杨柳儿差点与向军闹起来的,山城保安团的黑脸二炮。另一人身材矮下,面色蜡黄,一副病泱泱的样子。
这名中年人便是山城保安团的胡团长,他原本也是山城中道上的,但与向军不同,他的手底下还有着一大票的人马,几乎混聚了山城里大大小小的狠辣角色。战乱开始后,听说日本人要打过来,他索性带着手下进了山,做起了土匪,长枪短炮的也有近百人。
日军驻进山城之后,知道这是一股不小的武装力量,便采取了怀柔招安的手段。由于山城实在太偏,除了一个山城抗日游击队,便没有其他的抗日组织,基本上不需要打什么大仗,胡团长也不愿意一直窝在深山里,于是便正式披上了山城保安团的旗号,日军的兵力不够,他们也算是实至名归的保安团,山城里也就只有向军敢和他们叫板了。
夹了一块红烧水鸭肉,放进嘴里,东水细细的嚼着,然后咽下,“中国的菜,中国的酒,中国的文化,便是在这山城之中,也能处处感受到其独特的魅力啊!”
胡团长示意站在他身后的那黄脸汉子,“兔子,去给东水队长满上酒。”这黄脸兔子其实姓杜,与黑脸二炮都是胡团长手下的排长。他上前拿起酒壶,将东水的酒杯斟满,“东水队长,好象是有什么感慨?”
那东水队长又连喝了几杯酒,有些酒意涌了上来,他哈出一口酒气,脸色也有点变幻,“唔,没什么的,胡君,也许我是有一些想念家乡了。”
胡团长与兔子二人不易察觉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几天山城中有在省城里走货的人,传来消息说,外面鬼子已经被国民党和共产党打得节节败退,大有战败投降的可能。但这毕竟还是传闻,况且将鬼子驱赶出去,那是老百姓做梦都想的事,因此至少在山城里,这样的传闻的可信度,便要打个折扣了。
不过这几天,日军的守备军司令部大院,却好象是出了什么事似的,全副武装的戒备森严,大门口的哨兵五步一岗,都排到了街角处,刺刀上膛,就连胡团长手下一众保安团的人,也是不许靠近守备军司令部的大院,有事也只能与东水少夫队长进行联系,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将要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胡团长不动声色的说道:“东水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