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飞知道那人所说得乃是修炼之中的玄奥之理,也是天道运行的规律,尤其是制约修炼之人,但是卫飞却从自己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心中一动上,隐隐觉得那人的言行中似乎含有什么深意在内,不知道是否就隐藏了什么样的因缘,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在卫飞的心头越来越是明显,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人,嘴角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是成竹在胸的微笑。
那人盘坐在大大小小的岩石中,不经意间看去极易被人当做一块石头,面容平实,盘坐的双腿一半都已与身下的石块相融。只见他此时眼帘下垂,口唇微启,段段的经文随着那人底沉又略显干涩的嗓音,慢慢的充斥在了山谷中,柔和却又极富韵律,仿若浪涛拍岸,看似一成不变的单调,实则却暗藏着千变万化。
密宗和显宗其实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做功课时的颂经,都是未译的梵文,是原汁原味最能体现佛道之别的地方。卫飞的藏语都还没有入门,当然听不懂经文,但他却是好像能从那人随着经文外放的气息中,感受到那经文理悲天悯人却又带着的凛然不容人冒犯的威势。
相比卫飞,羚灵便是另一番感受了,她浑身颤抖着,身上虽然还有层白沙,可是似乎也如同她的脸色一般,几近透明之色,好像那经文对她有着极大的威胁和伤害,身体摇晃着,忽然一滴血便落了下来,艳如桃花,媚中带诡,闭上眼,羚灵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竟仿佛是入定而去。
“前辈……”卫飞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出声打断了那人的颂经声。他的修为和境界其实是很难界定的,一起步便是通灵。然后直接跨入到了慧眼,有几次更是进入到了那异常玄奥的感悟之中,可是尽管他传承了所谓的旗门那纯正的本源力量,但无论法义方面还是体修方面。陈枫没有也不懂得对他进行系统的教授。
所以在境界上,卫飞是那种变态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完全取决于外界的刺激和引发,于是他可以使出“灵者之舞”。可以破解“天阴无罡大阵”,也可以出阴神斗中阴身。而他入道门后,种种的经历无一不是精致到了极点的策划布局,天道如何如何,别说他没有体验,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放在心上的。
那一帮盗猎分子,即使羚灵不出手,如果他们实在太过分的话,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从前普通人的观念和思维。他此刻的心情便有点看到那些盗猎分子的冷血的感觉,实际上他看的出来,羚灵的法力与真实功力,并不在那人之下,只是那人的拙火定以及所使用的心法,似乎天然的克制着羚灵。
被卫飞打断,那人的声音一顿,羚灵忽然睁开了双眼,目光与神色依旧是冷冰冰的,可是却有一丝对她来说是古怪的情绪。在心胸间丝丝的弥漫开来。以她幻化人形,超越了两界的功力,的确是不在那人之下,但是那人的拙火定和念诵的经文。都让她有种无法抵抗的感觉。她生成于天地间的自然之心,本能的收缩起来,但让她畏惧的似乎既不是拙火定,也不是那古怪的经文,而是隐藏在其后由那人所带来的一种超越了修为和法力的力量。
那人似乎一早就料定了卫飞终会阻止他,并不显得意外。也不再追问卫飞的师门来历,只是平平淡淡的问道:“年轻人,告诉我你此来为何?”
卫飞眯了眯眼,那人的这一问让他很有些踌躇,他不知道那人是否已经看出他的旗门传人的身份,但那人平淡异常的语气,以及话中一再提到的因缘,让卫飞心中一动,他想了想,半真半假,很是狡黠的一笑,“因缘,我此行只是在寻找一个因缘而已。”在他看来,谢甘明所说的找回属于旗门传承的本源力量,无非就是寻着一个因缘,然后经过系列的磨炼后,他才能顺利的醒悟出那种力量的所在,所以他口中的因缘,就是入藏后的种种际遇,这个际遇就是磨炼,也是磨性,最后激发出的,便是他体内隐藏的力量。
谁知那人忽然一睁双眼,精光四射中,那人的脸色肃穆异常,“年轻人,是否可以告诉我,你此行是代替了整个中原道门?”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息之间,便从四面八方,从山谷的高处,从呼啸而过的风声中,几乎无所不在的压向了卫飞。这股威势不同于任何功法,似乎也不在密宗的各种神通法门之内,神秘神圣之极,直直的扑向了卫飞的心神。
“中原道门,不是哪一个人就可以替代的……”卫飞说的没错,即使是易道和旗门,也不能就说代表了中华道门,博大精深这四个字,说的便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底蕴。可是还没等卫飞进一步的解释,那股威压已然在他的灵海之中,如同大浪一般的冲击起来。
卫飞的脑中“轰轰”作响,一阵阵无穷无尽的力道,铺天盖地般的在他灵识内四处漫延着。卫飞不由得便恍惚起来,这股冲击之力他隐约间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种力量他曾经有过接触。他所长的是灵慧之力,可是此时他对这股力量竟生不起抵抗之心,更没有灵机触发。就在这时,他的眉心忽然一跳,随即一道白光从他的灵海深处,骤然亮起,如同恒星爆破般,由一点扩散,刹那间阳光似的照遍了他的识海。
白光之内似乎蕴含着与那人极为相似,却又互相排斥的力量,光芒所到之处,那人的力量便退潮一般的后撤而回,卫飞的眉心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