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头化身千万,用旱烟袋敲碎了千万只蛊,依然是找不到那毛毛虫的真身所在。然而现在,那只公鸡,凭空而来,一嘴叼下,就解决了问题?
毛毛虫的确一口就被那只公鸡的虚影吞下。顿时漫天的光华散去,成千上万道蛊虫自然也跟着消失不见。
半空中,唯留有那只看起来,无比骄傲的公鸡的虚影,以及阵阵的青烟弥漫,青烟如云,飘荡在那只公鸡的身下,映衬的它仿佛踏云而来的仙人一般。
蹲在地上的老郑头,便如往常一样,伸手在鞋底上磕去烟袋锅里烟灰,站起身来,将旱烟袋插在腰间,随即双手交叉,做了个手势,对着那只漂浮在夜空中的公鸡的虚影,额首一礼。
那只公鸡看着老郑头,眼神中透露出困惑之意,似乎是在回想这个能与自己神念沟通无碍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老头,好像并不是自己所熟悉和认识的那些人之中的哪一位,他是怎么感知到自己,并且成功与自己神念相通的?
只是过了片刻,那只公鸡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中不再疑惑,对着老郑头点了点它那只无比骄傲的头颅,就像是在欢迎一位新同事,加入自己的部门之时那样,很明显的释放出了丝丝的善意。然后,它转身,虚影消失在了虚空。
场间的李驻良与卫飞,甚至周二,竟好像是看到那只公鸡在转身离去的瞬间,似乎打了个饱嗝,老郑头化身千万都无法破解的毛毛虫蛊,在它的眼中,不过也就是只看起来体积不大,但其实很是肥厚的虫子,它一口吞下那千万只蛊,也就是略显满意的打了个嗝。
蛊虫与光芒,鸡啼与雷鸣,都已不在。星辉洒下,夜凉如水!
老郑头望着星空,忽然右脚抬起。随着他的抬脚之际,已经恢复平静的夜空中,一道长虹从天而降。
这道长虹似是从银河而落,来不见源处,去不知何方,它横跨星空,本就是虹,气势更虹。
只能见银光一道,如弯刀如半月,延伸到了老郑头的脚下。
只要老郑头的右脚落下,他就会踏虹归去。
然后就会跨过道门中传说里的最后一步,到达彼岸。
就在这时!有人说道:“前辈,暂请留步!”
就在这时!老郑头忽然扭头,“人间有神。“
……
……
河东与河西之间,星城其实并不太大。比如昨夜里的那阵闷雷之声,除了惠宏、衍空大师以及侯门侯老这几个有限的道门中人之外。多数人都没有放在眼里和心上,甚至很多人都当做了是在洲头,周末常见的烟花炮仗。
烟花之乡,在那条经常被水流淹没的洲头,每逢周六,都会有长达半个小时左右的炮火轰鸣。全然没有想过,那“轰隆隆“的声音落在普通人耳中,是如何的刺耳,如何的令人烦躁。
他们在炫耀自己的烟花,仅仅一炮,就价值数十万。在这个城市里,处身高处的人们,虽然也厌恶那令人烦躁的噪声,但五彩闪烁,也是道不错的风景。
可处于底层的人,为了忘记饥饿想睡个觉,也得先忍受了。
一夜过去,麓山顶上,远望有云雾翻腾。空气清新的简直难以形容。从卯时期登山的人就络绎不绝。
山虽然不如东岳那般之高,但也可以看到日出的壮观,只是少了那片云海。
景固然不阔,却仍能遍观全城,麓山,本就是这个城市里独一无二的名片。
老陈,土生土长在麓山脚下,他今天已经60多岁了。一辈子从没有过什么远大的梦想和志向。倒是15岁起,就瞄上了中学同学也是一个厂区的邻居女孩。他后来倒是梦想实现,如愿以偿的娶了那个女孩。
国企改制后,老陈学会了开车,他那个时候拿了驾照的人出来,换在今时今日,绝对都是abc三证全过的。因此老陈最先开的就是解放牌大卡,后来换了公交,又再开出租,最后几年为私企老板开了两年宝马,于车上来说,他一生无求了。
然而老陈有个坏毛病,他喜欢喝酒。
如同部队里面从来戒酒,但是从部队出来的人却几乎人人能喝。司机这个行业好像也是。他们在不开车的时候,似乎都喜欢喝上那么几杯。
往日的积累,再加上退休后不再节制的饮酒,老陈的身体很快就出了问题,最严重的一次是,他呕吐到胃出血。从此后,他滴酒不沾。开始爬山,开始痴迷于各种各样的养生手段。
只是他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每天能坚持着爬到麓山顶,已经是他所能坚持的极限。此刻的老陈就是气喘嘘嘘,浑身的大汗淋漓,尽管他知道在山顶上风大,这个时候坐下来不动,无疑是增加自己早死一程的概率。
可是老陈却只能无力的看着那些充满了活力的人们,他异常的羡慕他们。
无论是看起来矫健的年轻人在跳跃在奔跑,在做着各种各样匪夷所思动作的瑜伽,还是和他一般岁数的老人们,轻飘飘的太极拳、太极剑,甚至是那帮老太太们扭动的广场舞,他都想去试试。
然而他心有余却力不足。老陈的脑中沉昏,双耳犹如蝉鸣,眼中更是昏花,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不管不顾的斜身一靠。
也不知道剩下来的时光里,还能再上麓山峰几次,年轻的时候,倒是常常爬。
可是那个时候,哪里能体验到,还能站在麓山峰顶看日出,是多么值得庆幸和幸福的一件事,尽是少年的轻狂,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