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派往福建的人回来了!”
七皇子急匆匆进了二皇子的书房,喧宾夺主把屋里服侍的太监和丫鬟全都打发出去,亲手关上雕花门。
二皇子不悦,这个老七,总是这样冒冒失失,半年前才被父皇以殿前失仪为由罚了半年俸银,这会儿还是不知悔改。
“你看看你有皇子的样子吗?坐下好好说话。”
七皇子闻言,唉了一声:“我的好二哥,您就别数落我了,若是你知道我要说的话,八成也和我一样。”
二皇子无奈地摇摇头,磨搓着手上的翡翠扳指,好整以暇:“那你就说来听听。”
七皇子自己动手,搬过铺着淡绿色弹墨椅搭的官帽椅,在二皇子对面坐下,神神秘秘地道:“二皇兄,咱们不是都猜不到老十二和冒家的关系吗?您别说,这件事还真的难以打听,好在老十二那个毛病太特别了,我派到福建的人就是凭这个打听到消息的。”
二皇子牵牵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位十二皇弟的毛病倒也是并不多见。
见二皇子没有搭腔,七皇子只好说下去:“说来您肯定不敢相信,就是我当时听了,也吓了一跳。”
他不是个会卖关子的人,又是个急燥脾气,不等二皇子追问,便道:“您知道老十二这些年在哪里养病吗?就是在福建!这还不算什么,四年前,他跟着冒达明上了战场。”
“你说什么?老十二上过战场?”二皇子素来沉稳,此时竟然惊得站了起来。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了,十二皇子与冒家的关系,他们曾经猜想过很多次,却唯独没有想到,时任福建总督的景阳侯冒达明竟然曾将十几岁的皇子带到战场上。
七皇子神色郑重,这个消息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可现在说出来还是心神震荡。
“我派去的人打听到。冒达明身边带着一个小孩,都以为是冒家子弟,送来磨练的,因此起先也没人关注。直到他把那孩子带到战场上,倭人把战船炸沉,冒达明的两个儿子拼死把那孩子从海里救上来,冒达明却二话不说,把那孩子连同自己的两个儿子。每人三十军棍,那孩子身上原就有伤,这三十军棍打下去,差点要了小命。一个月后,他刚能下床,就又上了战场,这次亲手射死了倭人的一名头领。”
二皇子脸色大变,问道:“那个孩子就是老十二?”
“是啊,那孩子有个毛病,脸盲!有一次冒达明穿了件直裰。那孩子硬是把他当成了冒家的师爷。被那些军士们笑了很久。”
二皇子闻言久久不语,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福建。
他忽然又道:“冒家是不是永靖六年起复的?”
他问这句话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在得知十二皇子为冒家的事几次进宫时,他就把关于冒家这些年的事详细看过。
永靖六年,随着冒达明袭爵,已远离朝堂多年的冒家被重受重用,同年,冒达明领福建都指挥佥事一职,正三品。
而在那一年,四岁的十二皇子离京。被送到别外治病,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永靖十四年,冒达明领福建总督一职,正一品。同年,他把年仅十二岁的十二皇子带到战场上。
“老十二可有军功?”二皇子问道。
七皇子点头:“有,那时他叫许严,父皇赏了一套铠甲,并未赏官职,当时大家私下里还说那是因为这孩子太小。富贵还在后面。”
“许严,颜栩,哈哈哈。”二皇子哈哈大笑,但随着这笑声,脸色却越发难看。
有军功的皇子,皇后嫡出,传言是先太子投胎转世。
父皇啊,您可谓用心良苦!
“既然冒家这些年来一直帮着父皇养儿子,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你派到福建的人,除了打探出冒家和老十二的关系,别的事呢?”
七皇子摇头:“虽说这当中的弯弯绕没人知道,可听说锦衣卫们去见冒达明时,还是很恭敬的,那冒达明也是爽快人,二话不说,自己带着儿子和女婿主动上了马车,但锦衣卫并未给他们上枷。”
二皇子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无论如何,老十二肯定知道这当中的事,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他开赌局,又打了顾锦之,可父皇也没把他如何。
上次得知揍顾锦之的人是十二皇子府的,他便和七皇子打着家里女眷的名义,把这件事捅到皇帝那里。
现在看来,当时太过冒失了。
“我派到福建的人,在那里遇到过老十二的人,还动过手。”这件事,七皇子原是不想说的,可不知怎的,还是说了出来。
他原本就不是能在心里存住事的人,何况面前的还是他最敬重的二哥。
太子不在了,按长幼续齿,也应是二哥入主东宫。二哥老成持重,为人谦合,素有贤名,他对兄弟也是最好的,娶的又是镇国公的嫡长女,父皇也是从他开始,才与镇国公府顾家联姻的。
除去是太子转世那个传说,这东宫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老十二头上,年纪小,又自幼不在京城,且,他不但脸盲,还有隐疾。
二皇子皱眉,这个老七果然是个惹事的坯子,私自派人窥伺外臣,已是见不得光的事了,他还要和老十二的人起冲突。
“二皇兄您别生气,这倒也不怪那帮小子。那时他们还不知道老十二在福建有根基,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到那里打探消息的,谁也不比谁好看,几句不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