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跑进来说:“王爷已经进了垂花门了。”
玲珑闻言,抱着丹丹就往外走,还是乳娘追上来,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春寒料峭,让奴婢给大小姐穿得厚实一点再去接王爷吧。”
玲珑这才反应过来,心疼地亲亲女儿,自己真是毛燥,就这样抱着丹丹跑出去,女儿不感冒才怪。
“你带着大小姐留在这里,不用跟着了。”
玲珑把丹丹交给乳娘,由浮苏陪着去接颜栩。
颜栩见她破天荒地迎出珏音雅居,笑着挽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道:“这么想我?”
玲珑白他一眼,没有说话,待到回了屋里,服侍了颜栩除去进宫穿的衣裳,换了件家居道袍,遣了身边服侍的,这才问道:“王爷,十七怎样了?母后可说些什么?您怎么在宫里耽搁了这么久?”
颜栩从玲珑怀里接过丹丹,高高举起又放下,然后再举起,再放下。
他每举起一下,玲珑的心都跟着悬起来,待到玲珑好不容易把丹丹从他手里抢过来时,那个小没良心的却哭了起来。
颜栩得意地道:“丹丹还要这样玩儿。”
玲珑瞪他一眼,自顾自地哄女儿,可丹丹却不买帐,扭着小脑袋看着颜栩哇哇地哭。
那副小模样,分明是要找爹爹。
玲珑想问问小十七的事,可这小东西哭得震耳欲聋,她无奈,只好又把丹丹交还给颜栩。
说来也怪,丹丹回颜栩怀里便立刻止住哭声,一边抽噎着一边瞪着大眼睛,等着爹爹再把她高高地举起来。
玲珑没好气:“再不许像刚才那样举起来,托着脖子和腰,把她平躺着举几下就行了。”
颜栩倒也听话,平平地把丹丹举起来,他的大手托在丹丹小小的身体上,稳稳当当,可也不过两三下,丹丹就不满足了,竟然抬起白嫩的小脖子想要起来。
玲珑叹了口气,道:“她怎么就不畏高呢?”
颜栩笑道:“咱们的女儿怎么可能畏高呢,我看等到她七八岁时,就能吊起来练功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脖子后面涌上来,他蓦地转身,就看到玲珑正在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自觉失言,连忙叫了乳娘进来,让她抱了丹丹出去。
这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床沿上,拍拍大腿,道:“你不是问小十七回宫的事吗?坐过来,我和你好好说说。”
玲珑还在生气他刚才说的把丹丹吊起来的事,自顾自在床沿上坐了,用后背对着他。
颜栩讪讪地笑笑,牛皮糖似的贴上来,道:“你放心吧,十七没有住回永华宫。”
没有住回永华宫?那十七去哪里了?
玲珑猛地转身,鼻子对鼻子,正撞上颜栩。
虽然不疼,却被颜栩趁机亲了一口,她顾不上拧他,急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颜栩贼兮兮地指指自己的腿:“你坐过来,我就告诉你。”
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趁火打劫。
玲珑狠狠坐上去,压得颜栩夸张地哀嚎一声,屋外立刻传来丫鬟们的询问:“王爷、王妃,您们没事吧?”
明知道没事还要问!
玲珑狠狠瞪了颜栩一眼,他就是故意的。
颜栩显然心情很好,抱住玲珑又亲了她一下,这才说道:“十七已经八岁了,我求见了父皇,让十七住进皇子所了。楠哥儿正式做了他的伴读,父皇还让我再选一两个和楠哥儿差不多的孩子,一起跟着十七。”
大武宗室,皇子住进皇子所的时间并没有严格的要求。
像小十七这样长在皇后宫中的皇子,十岁以后住进皇子所也不算晚。
且,十五皇子去年封了郡王,刚刚十岁便出宫开府,从未在皇子所住过。
而当年九皇子颜植却在皇子所住到了二十岁,沾了颜栩的光,这才出宫开府。
颜栩更是没在皇子所住过一天,他十五岁时回宫,原是安排住进皇子所的,但发生了著名的赐浴事件,他连夜离京回福建,被董冠清劝回来,就住进了永济寺,死活不肯去皇子所,直到东华胡同这边的宅子修缮完毕,他这才离开永济寺,住进当时的皇子府,现在的亲王府。
亦就是说,自从九皇子颜植出宫之后,皇子所便一直空着,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让小十七却住进去了。
这当然是靖文帝的意思。
玲珑大大地松了口气,皇子们一旦住进皇子所,就意味着要进行正式培养了。如果要进宫,需要提前递牌子,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在宫中行走了。不但要参加每月的大朝会,遇到百官议政的时候,皇子们便要上殿听政。
皇子所虽然不像开府后人员繁多,但也是面面俱全,十五岁后,皇子们还要配备侍寝宫女,五皇子和九皇子的庶长子,都是在皇子所出生的。
小十七住进皇子所,意味着皇后娘娘想要召见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为了不让皇子们长于妇人之手,但凡住进皇子所的皇子,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进宫给皇后请安,顺便看望自己的生母。
皇后虽是六宫之首,可也不能随意召小十七进宫,否则便是防碍皇子课业。
玲珑笑着问颜栩:“母后知道这是你从中作梗吗?”
颜栩不屑:“母后心里明镜似的,事关皇子,又怎是凭我三言两语便能扭转的?若是父皇没有这个心思,谁又能让十七住进皇子所?”
玲珑点头称是,颜栩说得没有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