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婳挑眉说完,就发现林轻语看她的眼神带了一些异样。
她心里突突地跳,原本这事在她的计划当中能很顺利的就能糊弄过去。
她想和岳祁的关系更近一步,但是又觉主动相约会掉了身价。
阮如笙既然和岳雨霏投缘,借她的名义有何不可。
况且她才九岁,还是孩童,就是被人知晓了,对清白也无损。
可是她正处于豆蔻年华,名声很重要的。
没想到会被林轻语识破,她究竟从何得知的?
林轻语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看得阮如婳心里直发毛。
良久,林轻语才冷声哼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败坏你的名声?你非得要我拿出证据来,搞得人所皆知,你才承认?刚刚在岳世子面前我不戳破,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我若是将你做的这事告诉老太太,拿出人证来对质,你觉得你有把握吗?”
她说的话十分难听,而且咄咄逼人。
她也是听明月说昨儿无意中看见大小姐房里的丫鬟宝珠单独出了府,回来时一脸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
明月留了一个心眼,私下问了马夫,才知道她去了一趟公府。
回来就将这事告诉了林轻语。
林轻语本没有放在心上,今日到兰馨院时又碰见了淑晚。
这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一想不对,所以才问了阮如婳那句话。
阮如婳咬着唇,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干脆的说道:“任凭母亲处置。”
林轻语一噎,愠怒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阮如婳。
阮如婳埋着首,双手纠结在胸前,虽然在认错领罚,可看在林轻语眼中,却怎么也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态度在里面。
她如果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早就一巴掌给她扇过去了!
可是她不是,她是继母!
继母打前妻的女儿,人会说她虐待!是毒妇!
可是不管教她,她总和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过不去!
真真是——
林轻语气得不轻,用手指着她那一巴掌怎么都扇不下去。
她撂下狠话:“你——你好好的——再打如笙的主意,我拿你是问!”
却在这时,“哗——”一声珠帘响动。
门帘子突然掀开,一道满含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我看谁要拿我的大孙女是问!”
老太太在思雁等四名丫鬟婆婆的簇拥下满面威容的进了后厅来。
她一进厅,首先就朝地上跪着的阮如婳看去,手指向她,喊道:“起来,你给谁跪呢。”
阮如婳眼泪斑斑的又朝林轻语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泪眼模糊的哀求道:“母亲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林轻语已然站了起来,朝老太太扶去,口上勉强笑道:“婆婆你怎么来了?”
眼神扫了一眼门外,她明明派了明月和明珠在后楼口守着,怎不见了人影。
老太太用力的拂开她的手,已经被如婳跪在她面前哭着哀求的一幕刺红了眼,接连发珠的怒声道:“再不来,我如何能得知你私底下这么对待我孙女!你拿谁是问?我问你拿谁是问!你有什么资格?”
她平时说话并不会这么难听,尤其是当着下人的面,林轻语毕竟要管家,她多少会给她留些面子。
可一见阮如婳跪在那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阮母心里就跟针扎似的。
这孩子从小就失了亲母,她一手带大,活泼可爱惹人喜欢,何时见她这么低声下气的可怜过?
这是阮家的嫡长女,且容她一个填房的外人侮辱?
阮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保养得当的脸上皱纹很少,可此时一瞧,却让人有些害怕。
她利眼扫向风淡云轻的林轻语,眼中含着彻骨的冰寒。
思雁上去扶还在地上跪着的阮如婳。
阮如婳脸上还挂着泪,思雁扶她她没起来,只一心抬头朝林轻语看去,一脸哭兮兮的喊道:“母亲——”
那意思好像在说林轻语没叫她起来,她就不会起来。
老太太险些一棍子给林轻语敲过去,瞧瞧,瞧瞧,人说后母恶毒,没想到进了十年门,本性还是暴露了!
林轻语心里也很气,她不过就是警告一下阮如婳,这丫头怎么就一副她虐待了她的样子?
她竖眉喝道:“还不起来!谁要你跪了!”
阮母见她当着她面还那么厉害阮如婳,顿时整张脸都绿了。
“好!好!好!”她手抖着指向林轻语,一连说了三个好,却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阮如婳肩膀一瑟缩,抹了抹泪,抽抽噎噎的终于站了起来。
“好!好!好!”老太太瞪着眼睛,又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拍在了几上,几上那一套茶具随着她的动作跳了一跳。
“你还把我这个婆婆放没放在眼里!”她双眼带火,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林轻语好脾气的走过去轻柔的拍着她的脊背,笑着说道:“母亲你真是老糊涂了,儿媳怎么不可能把您老放在眼里,现在不把您放在眼里的是您的大孙女如婳,您看她连您说的话都不听,非要我吼她一句才心里舒坦,这儿媳也没办法呀。”
老太太本是精明之人,可人毕竟有些上年纪了,再则她心里实在疼阮如婳,所以压根没有仔细斟酌林轻语的话里有话。
阮如婳明显就是故意的!
可是她就看不出来。
她只知道自己的孙女受委屈了。
阮母深呼吸一口气,比之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