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太后娘娘!
“殿下让奴才给小姐传个话,小姐的月季露如此醇厚,只因制作方式去繁从简,单一的七色月季外加异域的三色蔷薇,反复蒸馏六次凝聚而成。”内侍微微一笑,“懂了吗?”
她能不知自己献上的月季露是怎么做的?
月季、紫罗兰再加点柑橘。
而内侍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你的月季露去繁从简,只有月季和蔷薇。
那这还是她的月季露吗?
当然不是!
这分明是韩敬已的!
他竟然换了她的月季露,并引起太后娘娘的注意!
又耀武扬威的派个内侍来通知她:你的月季露是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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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乃江南谢氏嫡女,曾与安喜太妃并称先帝的绝代双姝,要知道她比安喜太妃大了足足十九岁,都能做安喜太妃的娘了,容颜还能与之匹敌,艳冠六宫,可想而知有多么美。
如今年过花甲也不见一根白发,黑鸦鸦油亮亮的挽成端庄而不失高贵的星月髻。
听闻刘涉川是当年长安第一美男子,多少春/闺梦里人。不免对他的女儿有些好奇,一是喜爱这孩子心灵手巧,此外几位皇子的年纪到了,也该留意周围适龄的千金。
一个娇小的身影自重重如烟如雾的鲛纱帷幔后款款走来。
她一出现,衬得满室的夜明珠似乎都黯淡几分,很美,恰似艳丽荷瓣的一滴晨露,一种带有攻击性的美,这种美丽极易挑起女人的敌意,可她偏还有双无辜的眼,柔柔的望过去,令人心尖也跟着不禁一软。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比刘玉洁漂亮的也能挑出几个,却没一个像她这般吸引人。
太后眼底掠过微讶,目光在刘玉洁的身上逡巡了几息。
可惜了。
实在是可惜。
千金小姐的命,却生了一个妖姬玩/物的身子。
即使瘦成皮包骨头也没用,这已经微鼓的胸口和圆翘的臀……只会显得更凸出,何况女孩的胳膊已经足够修长纤细,才十三岁就长成这样……太后微微蹙眉。
做正室不免有点欠缺,做妾又侮辱了她的身份。
她略表遗憾,为这个无辜的小女孩。
不得不说太后的眼睛十分精确,当年刘玉洁在阜南道瘦的好似一张纸片,扒开衣服,韩敬已几乎要看呆了:小乖,一只手都要包不住……
这也是那些女人在背后骂刘玉洁痴肥贱妇的原因,越骂她越自卑,再加上沈肃的不喜,浑浑噩噩之后,她被肖姨娘彻底洗脑:原来我这么丑,所以大家才讨厌我!
可是丑又不是她的错,她已经无比憎恨,憎恨自己的身子,更憎恨韩敬已眸中直白的欲/望。
后来,她醒了,便原谅了自己的一切。
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心存龌龊的人。
如此,她偏要出来见人,让大家知道她的样子,而不是自欺欺人的缩在暗处,等着一个不明真相的男人来迎娶。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刘玉洁屈膝行大礼。
“平身。”太后招招手,“好孩子,过来让哀家看看。”
刘玉洁起身大大方方走过去,微垂螓首,脖颈优美的好像一只天鹅。
太后捏着手里的帕子,笑道,“别人都爱牡丹芍药的,哀家却独爱月季,这东西既好闻又好养。可惜近几年花露师越做越花哨,没一个有你这瓶纯粹,殊不知这才是哀家心里想要的。快跟哀家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回太后娘娘,这不是臣女做的花露。”刘玉洁道。
太后身畔的一名宫女脸色微变。
“不是你的?你做的不是月季露么?”太后翻过牌子,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东西是她带来的,难道还有人姓名一样。
“回太后娘娘,臣女做的是月季露,但不是这一瓶。”
此时,太后才暗暗惊讶,不过她惊讶的可不是花露被下人拿错,而是这个小女孩为何不装糊涂,借机亲近她?
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机会,却是人人都想要的。
想要也得有命要啊!刘玉洁不是不知取悦太后的好处,但给她好处的人是韩敬已啊!
打的什么坏主意,她已经猜出七八分。
恨不能直接揭发韩敬已,然而揭发了又如何,先不论太后信不信,证据呢?岂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信了,韩敬已跳出来说“就是我干的”,太后还能为她申饬郡王?
恐怕心里还要怪她不识好歹,让郡王下不了台。
刘玉洁暗暗扣紧指甲。
太后收起笑意,淡淡道,“庭妍,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遵旨。”一名清秀宫女欠身退下,不久之后便查清原委。原来黄阁老家的嫡孙女黄樱做的也是月季露,不巧被一个粗心的内侍摆错位置。
太后宣黄樱觐见,一问才知这方子是黄大小姐无意中所得,大为惊艳,没成想送进宫里竟发生这样一番乌龙。
事情搞清楚后,太后罚了粗心的小太监一年俸禄,赏了黄樱红宝石头面,赤金百宝璎珞以及各色绸缎共二十匹。又夸赞刘玉洁一番,赐下白玉手镯一对,赤金头面一副,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刘玉洁谢恩后随内侍退下。
百芳宫的园子很大,五步一景,十步一亭,美则美矣,刘玉洁却无心欣赏。直到丝竹之声绵绵入耳,才发现快到宴会厅。
靠近宴会厅有一条从宫外引入的活水,水边小榭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