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刘玉洁发现绿染眼睛红肿,便问她怎么回事?
绿染摇摇头,哽咽道,“奴婢,奴婢一时感慨,为砚大爷心疼。”
她一向娇嫩又心软,刘玉洁拍拍她的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保住了腿。”
恐怕害刘瑾砚的人本就打算废掉他的腿,在力度上下了死手,方向却失误,这才堪堪留下那根筋脉,否则刘瑾砚就算有天纵奇才,此生也将与仕途失之交臂。
然而蹴鞠本就是激烈运动,撞到啊滑倒啊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谁也没法肯定这到底是事故还是早有预谋。又因刘瑾砚为人一向温和有礼,不曾树敌,谁也没有加害他的理由,于是三房也只能自认倒霉。
但刘玉洁怀疑刘瑾墨,可惜没证据。
说出来不免心酸,最肮脏最龌龊的事通常都跟自己的血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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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得要过完年才回来,忐忑不安的刘玉冉压根就不明白——平白无故的,阿爹为何又想跟方家联姻?
莫非方二郎骗她玩?没必要啊,那人也不像爱开玩笑的样子。
她又旁敲侧击向阿娘打听。
小姚氏一问三不知。
关于冰嬉的事,刘玉洁和刘玉冉两姐妹天生缺乏运动神经,便不去凑热闹了,这让刘玉絮暗暗庆幸:没有大房那两个死丫头抢风头,姐姐今年绝对风头无量。
殊不知刘玉洁不但不凑热闹,更打算装病,连围观也不去。因为韩敬已回来了,她很怕在宫里遇到他,确切的说只要他想遇到她,她是躲不掉的。
刘玉洁并不认为自己比韩敬已聪明,也不会傻到去跟他一较高下,最聪明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躲在家里不出来,那样他就算有一百个心眼也拿她无可奈何。
因为刘玉洁连大门也不出,这可憋坏了绿衣,她逮住机会就往针线房啊小厨房之类的溜达,好动的性子真是跟前世一模一样。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绿染。
尽管她一向文静,但最近似乎文静的有些过头。
“绿染,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吧。”刘玉洁放下绣绷,抬眸视她。
嗯?绿染心不在焉。“没,没什么,奴婢担心弟弟读书不认真。”
这可是绿染家的宝贝秧子。刘玉洁笑道,“砚从兄小时候还天天挨手板子呢,你看现在多厉害,都进国子监读书。男孩子小时候都调皮。”
是呀,砚大爷最是聪慧不过的。绿染垂眸,粉腮悄悄发热,可刘瑾墨威胁她的话犹在耳边,心口不禁凉成一片。
刘玉洁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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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绿衣当值,绿染盥洗过后熄灯歇下,不一会儿,她又爬起,在灯下失神的坐了会。
刘瑾墨守在鸿澜上房外的园子转了许久,也没等到绿染,不由震怒。
忽然远处有个窈窕的身影提灯走来,他心头狂喜。
“阿染,我的心肝宝贝。”他上前抓住她。
谁能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恶棍平时一派讲究,竟在深夜的掩护下口舌这般轻佻fēng_liú。绿染含泪瞪着他。
“墨大爷,只要我喊一声就会有守夜的婆子和护院赶来。”她提醒刘瑾墨。
刘瑾墨揽着她腰窝,将她拽到太湖石假山后面。
“我知道你不甘心,你看这是什么,刘氏族学的推荐信,我已经写好盖上戳,明天就送去,从此以后你弟弟便可在刘氏族学读书,不比你们在外面花几斤米面聘请的穷酸儒强一百倍!”刘瑾墨将信递给绿染看,果然是盖过戳的,他确实没骗她。
绿染冷笑,他以为她是那等眼皮子浅只想着爬床的丫头么!“墨大爷不必在奴婢这边苦苦纠缠,我来便是要好声好气与你把话说个清楚,此后你若知道好歹,我全当什么也没发生。若还死缠烂打,我便拼着这张脸不要也得说开去,我家小姐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刘瑾墨面沉如水,“你一个贱婢,少在爷面前假清高!别以为我不知你喜欢刘瑾砚那只白弱鸡!”
像是被人兜头砸了一拳,绿染面皮一阵红一阵白,“你,你胡说!”
我胡说?没有证据我会胡说!
刘瑾墨阴森森瞪着她。自从洁娘与刘瑾砚的感情越来越好,便待他越发冷淡,这导致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接近绿染。却让刘瑾砚那小子逮着机会勾引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贱婢。
恐怕刘玉洁想过一万种可能也想不到刘瑾墨此番举动竟是因为吃醋。
绿染脑子“嗡”的一声,难以置信的瞪着刘瑾墨,“你,你该不是……砚大爷的腿……”
“没错,就是我干的!可惜没踢准,就该直接踢断他子孙根,看你这小贱婢还想不想他!”刘瑾墨露出真面目。
你,你这恶毒的贼人!绿染心痛如绞,刚要放声尖叫就被刘瑾墨捂住,此时打更人正好路过,似乎听见一丝异常响动,慌忙查看,转了一圈,除了两只野猫啥也没看到,才摇摇头继续敲着梆子离开。
刘瑾墨早有准备,掏出软绳捆了绿染双手。
绿染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胆大至此,难道就不怕大老爷责罚吗?
“怕啊,我当然怕,但你敢说出去吗?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出了这种事你也逃不过责罚。大伯父顶多打我一顿板子,打完板子还不得把你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