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洁大惊失色,不停尖叫,“你又骗我!!”
韩敬已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俯身用力抵住她额头,咬牙道,“我骗你?到底是谁骗谁?我问你,你会给我机会吗?刘玉洁,因为我喜欢你,你就拿我当傻子看待是吧?从前我上当是愿打愿挨,如今你可给我老实点吧。哈哈,给我机会,骗鬼去吧,此生我就没指望你会爱上我!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他嘴上糊涂,心里比谁都明亮,这个女人不会喜欢他的,但不妨碍他喜欢她。可她不该用“可能会喜欢他”这种事来令他既欢喜又惊恐。感情这种事真掰扯起来,作为坏人的韩敬已又何尝不委屈,她口口声声指责他,却不也在玩弄他的感情!
韩敬已神情狰狞,伸臂一捞,便将她夹在臂弯里。
刘玉洁疯狂挣扎,泪如雨落道,“放开我,你放开我,韩敬已,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韩敬已将她扔在榻上,端起药碗饮了一口,舌尖一顶度入她口中。
刘玉洁肝肠寸断,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头一滚而下,她挣开韩敬已,扑到案前,不停作呕,强迫自己吐出。
******
靠近驿站的一处密林空地,沈肃抱着痊愈的山耳猫,张开手,放它跃上树梢,“小灰,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洁娘,她胆子小,又离开我这许多天,定然要吓坏了。倘若看见我的信一定会有所慰藉。”
这些天他在山寨附近转悠,摸清了八个暗哨,在不惊动机关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进进出出勉强不成问题,但若要把洁娘完好无损的带出来尚还需要一点时间,现下当务之急是要知晓洁娘在那边的情况以及确认她的大概位置,而这两点的关键便是洁娘心爱的小灰了。他相信小灰一定能做到。
山耳猫通人性,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它肯定会去找洁娘,否则就不会徘徊密林两个月始终不肯离去。
周明走过来,沉声道,“刚才接到密报,朝廷派遣的剿匪官兵已经到了朱泽镇,距离秦州不过一天的路程。此行承易郡王任剿匪督察使,聂秋寒为剿匪将军。”
再没有比军队更关乎社稷存亡的,元德帝纵然再糊涂也不会让韩敬已插手京畿安防之事。可现下,他不仅点选了五城兵马司的精兵武将,还把韩敬已安排进去了。长安的人或许还没有太大的反应,但作为韩敬已的敌人——沈肃,他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周明也有同感,皱眉道,“他既是来剿匪的,为何隐瞒行踪提前两个月赶到,甚至还与贼寇打成一片,难道就是为了劫持三少奶奶?”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劫持刘玉洁只是他顺便的一个计划,以他目前的实力,还没有功夫单单为一个女人大费周折。
沈肃沉吟片刻,“我总觉得元德帝最近很反常。这些先放置一边,单从韩敬已的举动来分析:他从去年开始便渐渐展开手脚,不再一味低调沉默,如今又想在军中分一杯羹,那定然是要做出一番成绩给世人看的。”
周明睁大眼睛,“所以,他这回还真是来剿匪的!我-操,那这帮贼寇还跟他搅在一块,岂不知死期就要来了!”
山寨里贼寇兵肥马壮,他们也不与沈肃硬碰硬,只要这样耗着就行。沈肃有军务在身,已经在秦州耽搁两个月,这可是重罪,如果再耽搁一个月,恐怕就要掉脑袋了。
大当家的葛江龙愤慨地对二当家的冯如虎道,“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总算碰上个刺头,他娘的,若不是那狗屁小白脸郡王拦着,老子这就去扒了沈肃的皮。”
他在秦州强横惯了,就是知府也拿他没办法,更别说从前把那群官兵打的求爷爷告奶奶的战绩。冷不防横空杀来一个跟他叫板的,且还追着他打的,心里会舒服才怪。在沈肃手里吃了不少亏的葛江龙,斗志昂扬,一直伺机报复。偏偏被韩敬已指手画脚,这也不行做,那也不许做,他才是这块山头的老大啊,凭什么要听这家伙的话,郡王又怎样,他连皇帝都不怕。
冯如虎笑道,“大哥莫急。沈肃的时间没有咱们多,再拖拖不过三个月,但您要是去打他,不就等同给他借口:不是我不想走,是这帮家伙不给我走。如此一来,朝廷不但不怪罪于他,说不定还要派更多援军前来,岂不是令他称心如意?虽然大哥您神勇无敌,可下面的弟兄们总还有力不能及的时候啊。咱们犯不着损兵折将,偏就按兵不动,敞开大门请他走,这可是他自己不走,到时候自然有朝廷来为大哥您出气!您还怕这口气出不了?”
所以现在是沈肃巴不得他上来打的意思啊!葛江龙才不会让他如愿,又对冯如虎的一番话十分受用,心情不由大好,“也好,如今就这么安排吧。不过你再去帮我探一探那郡王:便说我远在秦州,已经有一年没有收到三殿下的消息,他既是三殿下的人,便替我问问那一箱黄金究竟如何处置,再不给决断,我便要自己想法子了。”
冯如虎出主意,“当然没问题。不过大哥,今晚夜宴,您不妨亲自试探一番。”
葛江龙点点头,“也好。”
山寨杀猪宰羊,后厨烟雾蒸腾,不时飘出酒菜香气,这帮成了气候的家伙可比一般的寨子会享受多了,不但有酒有粮,还养了一群唱歌跳舞的美人,专门供老大消遣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