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一瓶准备拿走,手一顿,他慢悠悠转动着瓶身,西瞧下发现瓶身有个极淡的刻字:留。
他身形猛然一震,瞪大的圆眸呆愣片刻,就如魔怔了般疯狂扫‘荡’货架。他将所有的酒从货架上拿下,一纸薄薄的信封就在不起眼的角落躺着。
他拿过,小心翼翼摊开那封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惹的他瞬间红了眼眶。
极淡的字迹显然被岁月渗透了许久,他费力看了很久,才能一字一顿读下:我没有离开你,我想留下来,可最终我能为你留下的就是这瓶我亲自为你酿的葡萄酒。
落款:流萤。
“灏歌,我送你一个礼物吧,独一无二的。”稚嫩的她曾经扬起笑脸兴奋地跟他说。
他以为她临死前也没能送他,一直是心里的遗憾,没想到这就是她说的礼物。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能为这句话感到痛心不已?一股极深的悲哀席卷着他的心。
她走了,她离开你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吉南遥的话历历在目,当时乍听这句话,他的挣扎他的不相信到最后他的妥协,都透过这封信讽刺着他的短目。
他找遍了整个宁城,没有找到她,就相信吉南遥的话了。流萤回来以后,他总是患得患失,两人的距离也是若即若离,他想好好跟流萤谈谈,她却一直逃避,直到他恢复光明,他与她天人永隔。
现在想来,她当初写下这句话对他该有多失望?
紧紧握着手中的葡萄酒,这是她跟牧瓷学习酿造的。牧瓷之所以成为知名的果酒达人,不仅仅是她配方酿出来的果酒口感佳,质地纯,保存期也是可以长达二十年。所以他更庆幸他还能品尝流萤留在这世上的酒。
吉南遥并没有发觉他的情绪,在地窖里到处观看,她很喜欢这种具有历史气息的东西。
她靠近木板墙,想要近距离的观摩它面上的镂空雕‘花’,青葱长指轻抚过纹理均匀的木头,她赞叹这木蓺的‘精’雕细琢。
食指拂过“酒”字的三点水,闷重的似东西挪移开的声音暗哑一声,她眯眼,竟然意外的发现这三个点竟然会移动!
原来这是机关!
她目光滚着诡谲的寒光,秉着呼吸再稍微按一下其中一个小红点,暗哑声更重,她慌忙松手。
深望了一眼,她咽了咽口水,决定等凌灏歌离开以后,再找机会一探究竟。
于是叫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有回神的凌灏歌。“灏歌,这地窖很漂亮,小时候它还不是这幅模样。”
凌灏歌别过头,轻拭去眼角的湿润,脸‘色’又恢复之前的平静。。“哦,后来我父母重新装修了酒窖,原酒窖的一草一木都被原封不动的移到这里来了。”
她心一沉,莫非这是他父母故意留的机关?他的父亲当年不过是破产总裁,他母亲更是没有什么背景的贫家‘女’,何以会留下机关?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怪不得呢,‘挺’漂亮的。看来你父母设计的‘挺’别出心裁。好了,你的酒挑好了吗?挑好了我们就早点上去吧,她们还等着我们吃饭呢。”她催促着。
凌灏歌眸‘色’变深,他又从货架上拿了另外一瓶葡萄酒就和她一道走出地窖。
“大嫂,能感觉出来大哥今天心情很好,不然他怎么会舍得分享凌***葡萄酒呢?”魄已经重新换了一碗米饭,等不到凌灏歌的酒,干脆跟童扇聊上了。
“你那么喜欢喝?改天我酿给你。”童扇笑笑,无心的话落入她身后的凌灏歌耳里,又是一重震撼。
他脸‘色’微变,顿了顿道:“你会酿出我‘奶’‘奶’配的葡萄酒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