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肯依,将她放在公‘交’站的长椅上,脱了大衣外套批到她身上,然后坐到她旁边。
“你把衣服穿上!”她褪下还给他。
“我不热,走了一路出了很多汗。”他拒绝。
“就是因为你出汗了,这会儿一脱就容易感冒。”她不肯,站起身要还给他,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啰嗦!要你穿着就穿着。你不要生病了,你还要帮忙照顾童凉和童耕呢1他坚持,他的体贴其实比他的外套更暖。
见她努努嘴,乖乖的披在身上,正想跟他说,他的衣服好大,袖子也很长,她穿进去就见不到手了时,却猛然被他抱住。
这个人今天究竟怎么了?
只听见他说:“我跟吉南遥走这么近,你恨我吗?”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怪让人不知所措的。
恨吗?从来不会,但真的失望过。想当然耳,失望过后又是生生不息的希望。
“你觉得像今晚这样,你怕我‘腿’疼,背着我走了一路都不喊累,还固执的把衣服给我穿,我可能会恨你吗?”就算恨,也会被他这些举动给消磨光了。
“以后会恨吗?”他问了一句谁也不确定的话。
她被挑起敏感神经,“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会跟吉南遥在一起,而不要我?”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走得近。你给我记住了,别人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是给我金换我也不回头。”他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把玩着她的头发。
走得近啊?她能说什么呢?她不会恨,只是她会不会放弃他,那就难说了。
“那。。。。。。你为什么非要跟她走那么近?”她觉得他需要给她一个帮她骗自己的答案。
“因为。。。。。。因为想。”他淡淡的应声。
好吧!他的诚实有时候真是让人心碎。
“我会接受你的全部,我在答应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爱的人是吉南遥。你现在依旧跟她藕断丝连,我全部都看在眼底。但是我不会跟你说离婚,我可能在等你说离婚,那个时候我不会再给我们两个一次机会了。”现在,得过且过吧!
他不自觉拥紧她,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和香味。
深不可测的黑眸却翻腾着难以言喻的难过,他闭上眼,苦涩的笑笑。
“老婆,我还抱着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呢?”
残忍吗?或许残忍。他们之间不像童凉和段席那样,明目张胆的怨恨和报复;不像简念香和古御笙那样,肆无忌惮的欺负和接受;也不像古绛雅和叶子琛那样,隐忍绝望的相爱和折磨。
他们之间只能是这种,一边无悔的牺牲着,一边残忍的伤害着。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倒也让他们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她知道,他俩身上都有彼此无法坦诚的秘密,或者说苦衷。
但并不是每个相爱的人,都会毫无保留的将内心所有的心事坦诚的摆在另一个人面前,他们或许是因为所谓的爱和付出在作祟,必须对双方隐瞒。
就如此刻,他的异常。
他不说,她就不问。她会随着心的指引,随遇而安。
“不残忍。。。。。。不残忍,婚姻是双方的事,我的选择取决于你的决定。”她扬起笑容,无辜的眼神仿佛刚刚那些话不是出自她的口,或者说只是她的玩笑话。
“我知道了。”他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弧,然后推开她。“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家吧!”
他蹲在她面前,如此的委下身段,她奢望的事情终于成真了,可是这一刻,却满满的心疼。
她俯趴在他的宽厚的背上,他又闲适的逛了起来。风嘤嘤的吹着他问她的话:“那老婆,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她的遗憾大概很多,无法跟他相认,可能也无法跟他厮守到老。但这些她一早就知道,所以她平静的接受。
除了这些。。。。。。
“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听到你说你爱我。”哪怕是假的。
凌灏歌低下头的瞬间,忽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