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扇神色漠然,空洞的瞳孔定在黑暗里,地上那团乍眼的白色,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冷,把衣服递给我!”
他眯着眼,感受身下的人确实在瑟瑟发抖,僵持了一会儿,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将她丢在床上,她自动卷起柔软的被子裹着自己,钻到被窝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见状,他更大为光火,狂怒的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逃避,“你的戒指呢?”
“我困,我想睡觉。”侧身背对着他,硬生生撕开无法跨越的距离。
“该死!”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口中迸出,他直接爬上床,拽起她,不顾大力捏疼了她,他咆哮着:“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戒指呢?”
她知道,这一次,她快把他逼疯了。
他又何尝不是踩着她的心和自尊耀武扬威?
她扬起极冷的笑意,红唇抑止不住的发抖,“硌伤手了,所以摘了。”
就像这段感情,伤了她,她就放手。
“硌手?我看你摘了是为了给别的男人的求婚戒指腾地呢吧!”嫉妒焚烧这他发狂的双眸,她毫不怀疑,若是他的眼睛可以喷火,她早被烧的挫骨扬灰了。
“没错!我是打算给别人机会,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今晚对我做的事情不过是在消耗我对你仅剩的一点喜欢!”她挣开自己的手腕,强忍着手上那股灼热的隐痛。
他瞬间炸了,“妈的!童扇,你明明知道签离婚的人***不是我,是那个找死的向庭予!我一定要弄死他!”
除了曲仁,从未有这么一刻,他想杀人过。
“不管我是真明白,还是装糊涂,事实是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别再来找我了。”
每次他一出现,她的心情就要好久才能平复。
他觉得自己被一种极深的无力感笼罩着,是失落是钝痛。“所以,你承认你最近一直在躲我?去你公司,她们说你去婚礼场地策划去了,去你家,你干脆夜不归宿,去医院,南遥说你早走了。直到今晚被我看到你竟然在相亲约会,若不是我尾随你,知道你回了家,我也许又要辗转在你公司或者你妹家,像个孤魂野鬼游荡一整夜!”
够了!每次都是这样伤害她之后再来撩拨,她相信了也接受了,然后又是周而复始的无休止的伤害!
“我不想再听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自从我们结婚以来,我开始慢慢不了解你,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会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有你无法言说的苦衷,我就装聋作哑,你要什么,我就满足你什么。现在你也满足我一次吧?从我接到离婚协议书开始,我突然觉得这场婚姻于我而言的意义,它让我明白,得不到就坚持,坚持得不到就放弃。于是我醒悟,我该放自己自由了,这么多年确实该自由了。如果你要走,现在就离开。如果你不走,就别打扰我睡觉。”
他怆然,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确总是伤害她,他也不打算争辩,他要的只是一个向她证明自己爱她的机会!
人往往越是在风平浪静之后下的决定最让人可怕,尤其是对于童扇的性格来说,他最怕的是她决意放弃,真的决定就此与他恩断义绝。
心底的钝痛孟浪的延续着,他却倔强的瞪着她,她想要自由,可以,他全部准许,除了婚姻自由!
她一副坚决不想再同他说话的样子,气煞他了。
他拽了一半被子缠在自己身上,重重的躺倒她背后,半晌憋出来三个字:“就不走!”
她睫毛轻颤着,眼角冒出来的湿润泄露了她的难过,她咬着唇紧紧揪着被子。听见他又在身后自言自语:“你睡觉,老子就陪睡!你看我走不走!”
深蓝的天幕里划过一丝流光,一个不注意,悄然间偷换了天光。
凌灏歌翻了个身,长臂一伸,下意识就要去寻找童扇的身影,可胳膊砸下来,只是感受到柔软的床铺,她并不在。
他眉心叠起淡淡的折痕,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眼底清楚写着失落。
她去哪里了?难道在做早餐吗?
他一把扯了被子,穿上衣服,匆忙走出卧室。
他并没有闻到早餐的香味,一看,厨房果真没有一丝人影。
玄关处摆放着她的拖鞋,明白告诉他,她已经出门了。
十一嘤咛一声,仰起头朝他大力摇摆着尾巴,仿佛在安慰他一般。他露出苦涩的笑容,蹲下身,它立马乖巧的走近他,任他抚摸毛发,它懒洋洋的拱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他似在问它,又似在自言自语的低喃:“十一啊,你说她还会原谅我吗?她真的就这么打算放弃我了吗?可我不能容忍这样!我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让她回心转意。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那你想怎么办呢?”无影端着一杯八分满的白酒,并没有喝。只是略带担忧的眼神盯着对面的男人。
包厢里,色调黯淡的灯光打在凌灏歌坚毅的侧脸,蒙上淡淡的忧郁。
他显然喝了不少酒,双颊上晕染着红霞。他又端起一杯白酒,抬起头一饮而尽。
良久,才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低哑地问:“无影,你有喜欢的人吗?”
随机就摇了摇头否认:“我忘了,你身在那个环境,自然没有喜欢的女人。”
无影一愣,别开脸看着窗外的华灯,将杯子里的酒一口下肚,任那刺激的味道在胃里灼热燃烧。然后,他回应着:“我有。”
凌灏歌有点诧异,“是谁?”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