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依梵那边,离开了晴乾宫,却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去,远远看见曲折的湖上廊桥里走过的红色身影,才发现瑜巧的踪迹,刚要追过去,却被身后一个手掌按住肩部,做贼心虚的柳依梵瞬间僵立住,以为是秦辕止追过来,或者是突然遇到龙修,直到身后熟悉而低柔的声音响起才松了口气。
“你要去哪里?”
“呼,阳星啊,你别吓我好不好。”
“抱歉。”
“没事,不过我现在要去追一个人,所以就先不同你聊了。”
“柳依梵,等一下。”
话还没说完,女子便转身急匆匆跑开,使得阳星一脸挫败的站在原地,从华露园一事他就没有好好问过她的情况,又因自己这边事多起来,一时间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回到圣仙楼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这几天,阳星只觉得自己像被遗忘的人,想要说的话有太多太多,可是那女子似乎更关注别的。
“……”猛然察觉到柳依梵跑去的方向,阳星目光一凛,防备的侧身望向身后跟着的人,才明白过来那女子要去何地,“舒尉,她难道。”
“看来没错,从陛下那里就显得神色匆匆,没想到是找去了那个地方,跟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阳星与舒尉一路跟着柳依梵向前走去,循着瑜巧离开的方向,柳依梵来到一个略显荒凉之地,虽说冬季本就显得有些没有生气,可此时她踩踏的地方则更加冷清,前几日下过的雪,其他地方早已化去,唯独这里却是厚厚一层,让她忍不住想起那句古诗,“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难道这里……莫非这里……
“是秦辕止住过的旧宫殿?”
哈,怎么可能,自娱自乐也该够了。
一点一点向前走去,越接近那高大肃穆的宫墙,柳依梵心里越是发闷,她知道,她早该想到,这叫广寒宫的地方只会是冷宫别无他地。(
冷宫,对于柳依梵来说是个陌生的概念,因为秦辕止没有一个妃子,所以她从不曾联想过这种视剧里宫斗必不可少的场景,然而当柳依梵第一次踏入这个领域,感受到这周遭的空气所散发的窒闷气息,才真正体会了冷宫带给人们的崩败之感。
的确,秦辕止虽没有妃子,可不代表先皇没有,先皇虽只有他和宣王两个子嗣,可也不代表妃子不能多,说起来,文瑶太后就说过自己曾是昭仪,她既位处于昭仪,那么证明除了她还有不少娘娘存在着,所以冷宫里住着人也根本不足为奇,只是他们在这里究竟住了多久,心境上承受了多少寂寥的压力,柳依梵完全想象不到。
瑜巧那丫头难道一点也不害怕吗?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给那些几近疯掉的人送膳,若是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了。
即使心里佯装着无所谓,站在广寒宫宫门前,柳依梵还是有些犹豫,果然好奇害死猫,她不该太过在意这广寒宫的存在而想要跟来的,最后一把钥匙被自己用掉,打开的会是什么样的房间?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究竟是好是坏……
就在柳依梵踌躇是否前进之际,宫门发出沉闷的声音一点一点被打开,一个身着石青色裙衫披着单薄布袄的妇人将食盒摆在门边抬起头注意到站在不远处怔愣的女子,也跟着惊愣一下,这里除了送膳的宫女便不会有人再来,除了新被打入这里的人。
上下打量着柳依梵的穿着,镂金云缎窄袄和碎花彩绣洋绉裙,再看她头上别着的熟悉簪子便明白了她的身份,只是意外于如此高贵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我是。”
“是新皇陛下的娘娘吧?老奴腿脚不便不能跪拜还望恕罪。”
“咦?不是不是,我不是娘娘,你误会了,我只是皇帝的专属御厨,不用给我跪拜。”
听柳依梵如此介绍,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神情,随即恢复平静,“原来如此,怪不得从姑娘身上闻到一股酱香味。”
柳依梵下意识的闻了闻,笑吟吟的摸着后脑,“嘿嘿,刚给秦辕止做完午膳所以沾了味道。”
“刚刚来送膳的宫女提到的应该就是大人您吧。”
“啊,瑜巧吗?那应该是指我。”
柳依梵一直站在原地未曾向前走动,事实上,不知为何她有种无法再向前迈步的感觉,而那妇人也一直站在微开的宫门前与其毕恭毕敬的交谈,只是在看出柳依梵不知所措的神情后低声劝道,“大人不该来这种地方,还是速速离开为好。”
“那个,我只是。”啊,等等,自己要说什么?难道要说我只是路过的?这玩笑真的很冷,对得起冷宫这地儿,可也不能说自己是好奇心压抑不住才过来的吧?总有种在笑话对方的感觉。“我可以进里面看看吗?”
呃,糟糕,这话说的也很不经大脑。
果然,那妇人又是一怔,随即欠身回道,“正如大人所知晓的,此地为冷宫禁地,里面住着的也都是曾经失宠的妃子,不值得大人进去一看,而且,以大人的身份,若是进入此地怕是会遭到袭击也说不定,还望大人自重。”
妇人半警告半劝慰的推托着,使得柳依梵也觉得不该进去了,正欲转身离开之际,忽听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那喊声似笑非笑又带着隐隐的哭腔,听在柳依梵耳中甚是不和谐的刺激。
心慌的后退一步,身子靠向一个温暖的怀抱,抬起头发现阳星正心疼的看着她,握在她手臂上的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