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的身子一直是僵着的,被球球身上身下的到处乱爬,然后附在她的肩膀上,舔她的脸颊。
“主人你是不是见到我太兴奋,连话也不会说了?”
毕竟找了那么久,终是发现主人踪迹的球球,此时此刻是异常兴奋的。
但是晏晏不一样,她本来积攒到头的怒气忽然就融化在球球暖洋洋的声线里,她望着她傻呵呵地笑,忽然什么怒火都渐渐消散了。
终是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伸出手揉了揉她的毛发,亲昵地唤道:“球球。”
“主人~~~”球球的脑袋不停地晃着,摩擦着晏晏的手掌,痒极了,不自觉便笑了起来。
“你个讨厌鬼,这会子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了。”
球球嘟嘟囔囔:“人家翻山越岭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还骂人家是讨厌鬼。”
她的小嘴嘟的很高:“不理你了啦。”
晏晏此刻心都快要化了一般,她把球球揽在怀里,身上的颜色也开始慢慢变成普通的红色。
只要晏晏不说话,下面的那些凡人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晏晏抬起头看着他们,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今天不想杀你们。”她目光仍旧冷寂:“我希望你们不要妄想推翻朝政,还有,我没有杀害王城子民,更没有和欧阳若空联手做什么坏事。”
她平静地解释着这一切,最后开口问道:“知道了吗?”
晏晏没有问“你们相信我吗”,而是问他们知不知道了,是因为她从心里知道,即便自己这样说,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她既已看透了这些凡人最恶劣的本质,便在不乞求其原谅或是其他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些小将士们连忙答应:“您是好人,是圣母,是我们的女王!”一群怕死的男人立马换上另一幅嘴脸,晏晏看着他们讨好的模样,嗤之以鼻,王城若是依靠他们支撑,怕是也没有多久的盛世了。
“不要让我在看见你们。”晏晏冷冷地说着,转身收起羽翼,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临涣。
没有太多的表情,绕开他径直离开了。
临涣跟在她的身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撑着自己残破的身子,亦步亦趋地往前走着。
天依旧蓝的广阔,蓝的浸人心脾,若是没有球球,怕是整座王城,都会发生一场极大的灾难了。
球球依偎在晏晏的怀里睡着了,晏晏望着她,身子渐渐恢复了原状,她看着她,瘦了不少,这些年定是没少吃苦,晏晏轻抚着球球的后背,忽然觉得咯手,她扒开她的毛看去,竟是深深浅浅的很多疤痕,看的晏晏心惊,也心痛。
不知道她都受到了怎样的折磨,神猫没了她的能传感的爪子,和普通的猫无异,没了主人四处流浪,怕是也能想到她凄惨的境遇了,想到这里晏晏便沉沉叹气,难受不已。
临涣站在晏晏面前,把怀里干瘪了的小蘑菇放在晏晏面前,他此刻重伤复发,根本连这样站在晏晏面前都很勉强,又何况替莫纷飞疗伤。
晏晏看着桌上的莫纷飞,又望了望临涣:“你没事儿吧。”
临涣微笑着摇了摇头。
晏晏把小蘑菇放进自己的袖口里,她抱着球球也不方便起身,怕惊扰到这个小家伙睡觉,她眼里流露出关切,却有些无可奈何。
临涣又确定了一句:“我没事,你放心吧。”说罢他便转身:“我去看看班陆离他们如何了。”
而后便离开了。
晏晏忽然觉得,自己每一次的失控,都是在把自己和神仙哥哥的关系,拉的更远一步。
晏晏望着球球,沉沉地叹气。
临涣走出晏晏的视线后,便立刻靠在墙边使劲儿喘着粗气,他扶着自己的心口,面色苍白,额头冒汗,好几次半夜都遇见这样的事情,临涣都把脑袋蒙在被窝里努力强迫自己睡着,可是此刻他身子没有依托,冰凉的墙壁让他骨瘦嶙峋的身子更加难以抵挡,彻骨的寒凉不停地往身子里面涌,他不停地咳嗽,难受极了。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抚上自己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另一只手伸到身前握住自己捂着嘴巴的手。
临涣抬眸,迎上那柔软的眼神之后,所有的忍耐和坚持,顷刻间便被击溃了。
“外面有风,去屋子里躺会儿吧。”晏晏开口,她不在像从前追问神仙哥哥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自己把他打伤了,她只是微笑着扶着他进了屋子,让他躺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我去给你熬一碗姜汤来。”晏晏说着,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临涣握住手腕。
“坐下来陪陪我。”
晏晏只好让身边的丫鬟去煮姜汤来喝。
“哪里不舒服了。”晏晏握着临涣冰凉的手,眼里是难以掩盖的心疼。
“没事。”临涣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来,上来。”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
晏晏脱了鞋子便钻进了神仙哥哥的被窝,暖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他们两个,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睡在一起了。
尤其是在这么柔软的床上。
“你记不记得当初你为了一床舒服的棉被,和九尾狐假扮而成的老太妃反抗?”
晏晏点点头:“怎么不记得了,那可是西域进贡来了,欧阳若空可是专门送给我的。”
“你以前总是做那些没出息的事情。”临涣揉了揉晏晏的脑袋,轻轻咳了两声。
晏晏望着神仙哥哥,忽然觉得他好像老了,总是沉浸在从前的回忆里走不出来,一遍一遍回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