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娉婷微微一愣,一时想不起,有点茫然地望着他,喃喃自语,偷吻?埋怨?突然,她如梦初醒般忆起,刚才她在他的耳畔低喃的那句怨言,脸上不由得更加发烫。“你……原来你……竟然一直都是在佯睡?”她有点微愠地道。
“那倒不尽是!”他展开灿烂的笑靥,“刚才我一直都是睡着了的,一直到有一只柔软温暖的小手把我拉出了梦乡……”他说着说着,轻轻地捧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吻着,“婷儿,这段日子把你困在府里必定无聊至极了,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出府去街上逛逛,好吗?”
闻言,她的脸上浮起了羞涩的笑意,抬起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直直地凝望着他:“没有,没有,我在府里好得很!你不是还有得忙吗?”
他抿嘴一笑,怜爱地把她轻拥入怀,“即使再忙,也要抽空来陪陪我的婷儿,否则闷坏了我的婷儿,我又怎算呢?……”
府外停靠着一辆华丽青帷马车,宽敞雅致,华而不俗。四匹高大雄健的马儿四蹄燥动,一脸兴奋地喷着鼻息。而在马车的前后,簇拥着一大队清一色制服的士兵,一个个神情肃穆,垂首伫立。突见人群中有一人翻身下马,跪在他们的面前,“微臣给皇上、夏小主请安。”
燕天御一脸和煦地笑着道:“平身吧!”那人随即抬起头来,双颊饱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豫县的知县陈逸。原来满心的欢呼雀跃顿时销声匿迹了,而一抹不易让人察觉阴霾渐渐升起,完全掩去了夏娉婷原来清亮兴奋的明眸。她猛然停止了脚步,本能地欲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未料让燕天御攥得更紧了。
他凑在她的耳畔轻声催促着,“先上车吧!”
她紧蹙着眉心,“我……,我……我现在又不想出去了……”
“呵呵呵!”他忍不住笑了出声,执意搂住她的腰,把她直接送人马车里。等她坐稳后,他又俯过头去,在她的耳边轻喃道:“我知道你现在多有失望,但是陈逸也有他的道理,毕竟你我的身份何等尊贵,对于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来说,假若有何闪失,你叫他又如何担待得起呢?”
“尊贵的当然是皇上你,至于我麻,并不是……”夏娉婷别过头来,悠悠地回道。
燕天御猛然低呼一声,伸出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婷儿,原来到了如今,你还要和我撇清关系了吗?”
她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迎上了他的眸光,只见他双眸幽深如潭,夹带着几分薄怒与几分黯然神伤。心中那一丝微弱的纠结,最终在他的凝视下,宛如寒冬般让那江温暖的春水渐渐消融逝去……唉!她也早知道他不得不碍于他的身份而身不由己,眼前的所有安排也并非他的愿意。更何况他还一大清早,兴致勃勃地为了要陪她出外散散心,把那些千头万绪地朝事都抛下来,如此真挚的爱意早已经可以抵消所有的那些遗憾,她又何必为了心里那些莫名的不快之事而让他再增加烦恼,让他愁上加愁呢?
她随即低垂下双眸,把那素手轻轻地覆在他那修长的手指上,“都是我不好,是我说错了说话,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他微微挑眉,默默不语地注视了她许久后,才放心地道:“嗯!你又想到哪里去呢?”
她不由得莞尔轻笑着:“我平日就是最爱到热闹的地方去,这花溪镇上的人特别多,一定有许多好玩的地方。”
他满脸笑意地轻捏了一下她的粉颊,“如今看来,陈逸的麻烦来了!”马车缓缓地向前行驶着,无聊至极的夏娉婷掀开车帘,沿途欣赏路上的风光。刚才听李忠禀报,现在马车所处的地方便是这花溪镇上繁荣热闹的长乐坊。虽然说是繁荣热闹,但是此时此刻的长乐坊却肃穆静谧,听不见半点市场的叫卖声,现在最清楚传入耳中的是车轮碾过路面所发出的声间却分外刺耳。而在道路两旁,身穿着铠甲的士兵整齐有序地站立着,他们手里紧握着的长外炫目。而在他们的身后,是跪了一地的老百姓。每一个人都头颅低垂,双手按地,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