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金銮殿上鸦雀无声,静得好像连伫立在两旁的官员此时那怦然的心跳声也清晰可辨。伫立在一旁的燕天轩虽然低垂着头,心里却暗自觉得有点好笑——刚才皇上的诏书之中已经细细地数出此两人的种种罪状,单单就是那欺君之罪就已经罪大恶极,更何况那秦公子还犯了雇主弑主的滔天罪状,哪是还有挽回败局的余地吗?现今,哪怕是秦相的门下子弟想救人人恐怕都自顾不瑕,明哲保身方为上策,哪里还有人敢仿效飞蛾扑火、自毁前程的愚蠢行径呢?想至此,他向前跨进一步,手持牙笏朝着燕天御深深一辑道:“这两人犯下弥天大罪、罪证确凿,罪无可赦,臣等定无替其开脱之意,全凭皇上圣裁。”伫立在他身后的众位大臣好像大梦初醒般,每个人皆效仿他的样子躬身揖拜,“一切由皇上圣裁!”
燕天御微眯着双眸,“嗯,既然如此,传朕旨意,把这两人一并收监入狱,等大理寺结案后按律当斩。另外,秦薛两家财产全数充公,把贪污得来的银子全数归入国库……”说到这里,他猛然打住,唇畔浮起冰冷的笑意,“看来秦相的身子还未康复了。哼,既然他年事已高,就让他回老家颐养天年吧!那豫州的祖宅就留给他吧……”他的语调虽然低柔轻缓,却宛如那寒冬刺骨的寒风般凛冽逼人,轻轻地拂过大殿的每一处角落。
在玉阶下沉默伫立着的各官员们,每个人的心中不由得感叹万分——这次看来,秦家已经完全失势,一面倒了……
此时,太傅陈奉台的心里倍觉千头万绪,持着牙笏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数十年来与自己纠缠不清的秦盛就这样便垮台了,家产充公、被逼告老还乡,就连那一脉相传的儿子亦难逃厄运,被判处极刑……这数年来隐藏在心里的诅咒忽然变成了事实,让他不由得兴奋莫名。可是,在兴奋过后,他的后背冷不妨升腾起一抹寒气直侵占他的四肢百骸。他竭尽全力按下心里的寒意,那双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表情,偷眼瞄向坐在九龙御座上的那个主宰这个天下的人。但见在那云雾弥漫中,年轻的帝王面色阴沉,那双威严的眸光里涌起氤氲而冰冷的杀气。仅是那匆匆的一瞥间,他就感觉到心跳急促、忙不迭地低垂着头颅。现在灭了秦家,不用想,皇上下一个目标可能是陈家了,所谓唇亡齿寒,说的便是这样的道理了。
“陈太傅!”蓦然一声低沉的轻唤差点儿让陈奉台手里的牙笏丢下来,他连忙掩饰好表情抬起头来,只见皇上的唇畔已经扬起了一抹笑意。“现在秋闱已经迫在眉睫,薛之恒已经收监入狱,缺少主考。朕认为临时选拔已经不可能了,干脆就请太傅亲自赶赴端州一趟,作今秋之主考,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陈奉台微微一怔,随后便垂眸施礼道:“臣领旨!”
燕天御朗朗大笑道:“太傅真不愧是国之栋梁!”随后眼泪一转,“张范、李晟何在?”
被点名的两位立即出列道:“臣在!”
“陈太傅已经多次在朕的面前夸赞两位爱卿为官清廉、精干勤勉,朕全都铭记在心。目前,我燕国与蛮国决战在即,现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朕特派你们两人分别赶赴西南边境魏州、昌州为两地知州,为朝廷把守好门户。现在即刻马上回家收拾行装,明天一早出发。”
魏、昌两人怔愣了良久,两人皆不约而同地偷偷回望着陈奉台。
可是此时此刻的陈奉台却双眸低垂,面无表情,对于他们两人的求助视若无睹。
两人唯有施礼道:“臣等遵旨!”
燕天御的脸上绽开一抹轻松的笑意,“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好了,眼前的这一硬仗终于告一段落了。秦盛最终垮台了,其党羽也要慢慢地逐一清除瓦解。而陈奉台的左右臂膀也让他借机支至千里之外,聪明如他,应该明白自己这般行动给了他一个警惕的意思吧?他暗暗舒了一大口气,满脸笑意地抬起头来,“既然如此,众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吧!”
话音刚落,忽闻外面传来一声通报,“……报……边关八百里加急……”燕天御的笑容顿时一僵,刚刚才放松的神情即时变得紧绷。“快呈上来。”
“是!”侍候在一旁的高谦仁马上几步跨下玉阶,从传送的太监手里接过蜡封的锦盒,回身递与皇上。
燕天御除去封蜡,打开盒盖,打开放在里面的一张羊皮卷细细地看了起来。金銮殿上众臣翘首以望,每个人都在察言观色,屏气凝神地看着。但见此刻的他浓眉紧蹙,那如刀削的的薄唇紧紧地微抿着,那深邃的眸光里流露着些许的沉吟与几分惊讶之色。过了许久,燕天御才从羊皮卷中抬起头来。他抖了抖手里的羊皮卷问道:“各位爱卿可知这是什么呢?”还未等众人有所回应,他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讥讽,“这可是蛮国的可汗写给朕的求和书,祈求两国修好,兵戎永罢。此时此刻,蛮国的相爷已经携带着稀世珍宝,正在来燕天的路上……”
ps:最近为何冷冷清清,亲们都很忙吗?求收藏!求推荐!亲亲快些亮相,留点痕迹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