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奉台仅是稍思片刻,淡淡地抬起眼来,“俗语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若不死,便是为不忠。.老臣也岂能因为这一己之私而荒废了这君臣之道呢?更何况,吾皇英明是睿智、处事果断、万民爱戴,……
“哈哈哈……”一声冷冷的大笑在霎间打断了他的说话。燕天瀚挑了挑眉,由秦盛手里接过一个嗒”一声搁在桌头道:“请太傅大人先看过这个再决定也未迟。”陈奉台望着那个木盒面露警惕之心,“这个是什么?”
“太傅大人莫要惊慌,这只不过是一些太傅大人以前的旧物而已。”
闻言,陈奉台微微有些迟疑,好半晌才慢慢地伸出手来,把那个木盒轻轻打开。那木盒内,是一卷已经发黄变旧的旧纸,还用一根蓝色的丝带缚着。那莫名的惧怕猛然攫住了陈奉台的心,隐隐约约之间,他好像猜测到什么一般,却又心心念念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多余的、是多疑的、是错误的。那抓住纸卷的手不经意地颤抖着,他微眯双眸,欲逃避这一切。可是手里还是下意识地把丝带轻轻一扯,手中的纸卷便蓦然铺展开来。那赫然映入眼里的,确实是那些令他既惊恐又大受耻辱的字眼,还有那卷尾上至关重要的几个大字笔名——陈奉台。
“呵呵呵……”燕天瀚的冷笑声蓦然响起,声音是那么柔和、那么缓慢、宛如春风拂面般,但是这阵风听在陈奉台的耳畔,却如同夹杂了锋利的刀刃般,使陈奉台的心瞬间坠落至万丈深渊,使心寒至极点。“想必太傅大人上了年纪,对于纸卷上的内容已经不太记得了?那也不碍事,现在就让小王把当年的事情复述一遍,来帮助大人重温一下。还记得大约在八年前,我父皇御驾亲征蛮国,太傅大人也是随御驾前往。只是当时,大人还未升为太傅之位,好像还是兵部侍郎。而为在御前建功立业,大人居然不顾安危,自请兵一万潜入敌人境内。又怎知一时不察,探听敌情不明,还落入了蛮国大相凌云的手里,即时便自乱陈脚,还折损了无数的兵将。于是大人便临时乔装改扮,躲避于山洞里,可是还是让凌云认了出来,因此而被抓入蛮国-军营里做了俘虏。不幸中的大幸是,那凌云居然没有难为大人,只是让大人把燕国大军的布阵图画了出来,并威胁大人签下了这份投降书,就立即把大人放了回来。大人离开蛮国-军营后,便找到了自己的旧属,只是说自己不小心离队了,在山林里迷失了方向。重整残兵后,大人便回到父皇处复旨,还胡乱编造了一场浴血奋战,却因敌众我寡的原因,让先皇感动莫名……”
陈奉台没有让他再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说话,那花白的胡子在颌下不断地抖动着,声音也开始变得苍老且无力,“莫要再说了……臣老臣求齐王莫要再说了。”
燕天瀚冷冷一笑,趁他不备时一把抢过让他捏在手上的纸,收入了自己的怀里。“小王要说什么倒也是无甚重要,最重要的是假若让我皇兄看见这张纸上写得会说什么?有何反应?他会否联想到什么,会否想起当年燕国大军深陷险境时,还有那让父皇致命的那一支毒箭……这其中的种种可是与这张纸有何关联呢?”
陈奉台闻言,大惊失色,手蓦然撑起桌角猛然站了起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唯一的动作便发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齐王爷,求求你放过老臣,只要能放过老臣,便任凭差遣……”说到这里,他早已经泣不成声,唯有不断地用额角叩拜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燕天瀚淡淡一笑,连忙走上前伸手把他轻轻扶起,“太傅大人何用如此呢?刚才小王不过是与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大人又因何当真呢?呵呵呵……不再说笑了,我们言归正传吧!就不知刚刚小王与秦相提出的建议,大人不知道有何打算呢?”
陈奉台面如死灰,身体却禁不住颤抖起来,“老臣……老臣又岂敢不从呢?”
燕天瀚不由得仰天大笑,那笑声听来却是如此爽朗,“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么便有劳两位现在马上回去联络自己的部属,明天一起罢朝,把这声势造得越响越好!”
秦盛拍了拍桌子,那浑浊的目光里流露着极为兴奋的光彩,“好……好……真是太好了!”
沉默了许久的陈奉台,才小心谨慎地试探道:“那个官员罢朝,一定要有个理所当然的理由,可是不知明天咱们用……”
燕天瀚写斜睨了他一眼,那微勾的唇畔带着一抹让人不自觉打颤的冷气,“要理由吗?这还不简单呢?近日这京城四周皆是妖桃处处盛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片不知何原由的瘟疫。这朝堂上下早已经流言四起,纵说纷纭,全皆指这鬼魅的妖花盛开乃是来自邀月宫开始了。再联想起近日的种种情况,灾难的频繁发生,还有就是那凤舞公主在金銮殿上那一番厉害的陈述,这原由还不是说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了吗?”话落,他便收敛起笑意,那双眸光里透露出无比的狠厉与阴冷。
那清幽的梅香不断地索绕在邀月宫那朱漆长廊之内。那廊外,是如水般清澈的天空,天边悠云耍弄着,那淡淡的日光如同奶油般从树梢上直泻而下,静静地照在人的身上,给人带来了暖融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