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赐顺手指了指后面,燕莞萝与夏娉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很久以后,才看见瑾妃带着陈嬷嬷匆匆忙忙地踏入了凉亭……
“赐儿,你瞧你!”瑾妃抿着嘴着笑道,拉过燕天赐用丝帕轻柔地为他拭去额边的薄汗,“赐儿,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刚才在月带桥头一转眼就看不见你的踪影,累得母妃和陈嬷嬷一路好找。”
闻言,燕莞萝微微地舒了一口气,满脸笑容地站起身道:“瑾妃姐姐一定累了,快些坐下来歇歇吧!”
瑾妃友善地一笑,“不用了,上书房的师傅还等着赐儿回毕,对夏娉婷匆忙地点了点头,拉起燕天赐的手便向外走去。
燕天赐刚好与夏娉婷一个照面,微微地愣了一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啊!是你!……”
夏娉婷微微抿嘴对他一笑,“无错,殿下,是我啊!”
闻言,燕天赐双眸发光,嘴角不自觉地噙起一抹挪谕的笑意,“原来你便是当日让父皇从水中捞起来的那个落汤鸡?”
一言既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愣在当场,只有夏娉婷脸上的笑意仍然丝毫未减。“殿下果然好记性!”她淡定从容地道,心里却不由得暗骂,真是一个气焰嚣张的小鬼头,十足像极了他的老爹……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皇宫西面的偏僻小径上响彻,马铃声铮铮地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紧张气氛……
从小径的一处角落里绕出一辆青帷的马车。为首端坐在车前赶车的是一位身穿绛色锦袍的年轻太监,他满脸凝重,手中不停地挥舞着鞭子抽打着马匹。而身前那两匹高头大马让他抽打得高声嘶叫,奋力地迈开四中蹄朝都会宫门的方向狂奔而去。车帘微微挑起,从里面露出一张清秀无比的小脸,“徐公公,莫急,眼前就是宫门口了,不妨慢慢走吧!毋庸那么快,莫要让他人看出破绽来。”
徐明轻轻地勒住了马头,低声道:“是,夏主子!”马车的速度稍微有点放缓,车里的颠簸相对微微减少一些。
夏娉婷回到座位上坐好,轻轻地闭上双眸,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小姐,我们能否顺利地逃出宫里呢?”芊儿攥紧了她的手,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颤抖。
夏娉婷努力地对她展开了笑靥,安慰道:“一定能的,莞萝公主已经为我们准备好出宫的腰牌,到时候,就要看它了……”说完便从怀中掏出那个腰牌,紧紧地攥在手里。
近日来朝庭收到陕西一带官员的奏报,说是当地正遭遇百年未见过的水灾。数月以来,大雨连绵不断,已经摧毁了很多房屋,水淹了万亩良田,人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大批的灾民被困在灾区,生命正危在旦夕,等候着救援。这个灾情让燕天御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就连原本还兴致勃勃开始筹办的封后大典也要搁置在一旁。次日卯时燕天御便上朝与群臣一起商量救灾的良策,一直忙到夜深人静时才拖着满身疲倦回到邀月宫,在她的脸颊上匆匆一吻便倒头大睡。
今天一早,他便带着文武大臣前往皇宫以北的行宫郊外乞求停雨,顺便又派了相关的官员前往灾区视察灾情,让有关官员着手疏通通道,减少灾区的面积。而按照燕国历来的规矩,交祀前两天皇上本人必定要在行宫中沐浴斋戒,而在这期间要戒除一切的宴乐、荤腥、以及酒色。因此,她与所有的后宫嫔妃一样,全都被留在宫中。当听见这个消息时,夏娉婷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这次真是天助我也!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呢?
夏娉婷怀着欢呼雀跃的心情去找莞萝公主,怎知莞萝公主早已经准备妥当——两套合身的太监服装,出宫的腰牌,还有一辆马车……
“给我停下来!”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喝声,随即打断了夏娉婷的沉思。
夏娉婷的心没理由地怦怦乱跳,与芊儿互握的双手更紧了几分。
徐明勒住了马头不,一副傲慢地挺身端坐着,双眸中流露出几分的不耐:“咱家乃承恩殿的总管徐公公,特奉了莞萝公主之命出宫采办太后娘娘的生辰礼物。哪个不懂事的家伙敢拦住咱家的路,如若耽误了殿下的事由谁来承担?”
守门的侍卫微微一愣,走上前陪笑着道:“请徐公公莫要见怪,这是例行公事,很快就可以了。”说完,走到车前,掀起了那青色的车帷。原本昏暗的车里霎时一片明亮,在阳光强烈的照射下,侍卫手中的长矛闪闪发光,差点儿刺痛了夏娉婷的双眸。
“小……”芊儿低呼着几乎靠到她的身上,夏娉婷按捺下心中的恐惧,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使劲地摇摇头。
那侍卫打量了她们两人一眼,随即问道:“你们两人是谁?”还未等徐明开口答腔,夏娉婷便抢先一步,站起身来亮出了手里的腰牌,“我们是新入宫的跟着徐公公一起出宫采办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