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接触到的只有空虚,苏清影的唇失去了血色,心中的激动全然褪去,不是真的,只是梦吗?
一幕幕深藏在心底的过往在脑海中回放,初次相见时男子对着满面冰寒的少女微笑,再相见时,他执起她染满鲜血的手,为她擦拭干净一切的污秽,战斗时携手向前,遇险时以背相托,生活中悉心照顾,恋爱中全心宠溺,离别时的让她幸福。
苏清影弯起了唇角,柔和了冰雪般的容颜,对着似真似幻的男子诉说着她的思念,诉说着她的寻找,诉说着她此时的幸福,似乎,惟有这样,才可以减低心头不断蔓延的悲伤。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改往日的惜字如金,像是一个爱娇的小女孩一般,为着一些不如意的经历,不时的娇嗔薄怒。只是,她始终不曾再次尝试伸出自己的双手,去碰触他的身体。
“我很想你……”
说了那么多,最后,她只想以这句话作为结束,或是开始。
男子的脸上还是笑的温柔,始终直视着苏清影的眸子在话音落下的一刻,终是转移了方向,那是她未曾显怀的肚腹。
“已经有了孩子了吗?真好,我记得你一直想要拥有一个孩子呢。”
低沉若春风般沉醉的声音,男子垂低了眸子,内里隐隐的担忧与伤怀尽数掩映在卷翘的睫毛之下,有种忧郁的美丽。
“这个孩子是……”
苏清影蓦然间无言以对,她想要问他,易天和楚鸣昱究竟是不是前世今生,即使心中确定了前世今生也不应是完全的同一个人,即使她真的爱上了楚鸣昱这个人,她总是不会忘记,正因两个人的相似,才会在她冰冷的心间凿出一条裂缝。
是愧疚,是茫然?纷纷扰扰,无法理清的情绪在心头翻滚着,闷的厉害,苏清影捂住了唇,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无论是易天还是楚鸣昱,她都觉得对不起,为什么不是唯一,为什么自己会失去对心的掌控,她痛恨这样的自己,若是不将唇捂住,她害怕,自己会哭泣,不能哭,易天让她幸福,她不可以在他的面前哭泣。
易天只是温柔地凝视着她,仿似抚慰了她所有的伤痛,让她的道歉终于停下,笑了一声,男子修长的指掌向着苏清影的肚腹触去,在苏清影迷惑的眼神中,一道熟悉而温暖的气息融入体内,男子的身形也越來越淡。
“别走……”
明白了什么,女子水晶般透明的容颜上划过了一点晶莹,声音低低的,仿似耳语一般,带着心中的企盼,即使只是一个幻影,也是她求而不得的美梦。
“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男子的身形如水般幻化无形,终至融为一缕淡淡的轻烟,消散而去。
“易天!”
凄厉的喊声,自紧闭双目的女子口中传出。
“娘娘,您醒醒,醒醒,您做噩梦了!”
轻轻的拍击声,焦急的呼唤声,苏清影哗的一声,自床上坐起,额间凉凉的,全是汗水浸湿的痕迹,明澈锐利的双眸失去了神采,直视着前方,茫然空虚,吓人的很。
“娘娘,您怎么了?”
绿衣宫女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清影,收回了自己想要搀扶的手掌,拿出手帕,便要替苏清影擦拭鬓边的汗水。
“你是谁?”
陌生的气息让苏清影心神一凛,刚刚还恍然的神智彻底清醒了过來。
“皇后娘娘,奴婢是绿巧,上回敏妃娘娘……”
绿衣宫女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声音怯怯地解释着。
苏清影眸子里的凌厉散去许多,绿巧,她还记得,只是,却不是在自己跟前伺候的人呢。
“碧荷呢?”
苏清影接过了绿巧手中的帕子,随意地拭去额间的汗水,心头的闷痛再次升起,究竟要如何,才是对的。才可以两不相负。
“尚衣间有些事情,碧荷姐姐去处理了,正好奴婢就在左近,便让奴婢來服侍娘娘起身。”
感受到压力的消失,碧荷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条理清晰地解释了起來。
苏清影在碧荷的服侍下穿衣洗漱,本來还有些不习惯,只是小宫女轻手轻脚,服侍周到,倒是让她稍微有些意外,想到绿巧干净的背景,倒是不失为一个贴身的人选。
“告诉碧荷,你以后便升为二等宫女,负责本宫的衣物吧。”
苏清影感受着梳子在自己发丝上流连时轻若无物的感觉,淡淡地吩咐下去,心中却有些疑惑,碧荷最近的行踪很是奇怪,楚鸣昱为她定做的衣物首饰前几日才送來,怎么会又有事情呢?
“奴婢叩谢皇后娘娘凤恩!”
绿巧满面欣喜,眼中带着满满的崇敬,看着苏清影,这样直白单纯的反应,倒是让苏清影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本宫刚刚有沒有说过什么?”
在绿巧将要走出大殿门口的时候,苏清影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缠绕在指间的发丝却绷得有些直。
“娘娘刚刚还说过什么吗?娘娘您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奴婢一定尽心办好!”
小宫女转过了头,清秀娇弱的容颜上挂着的是真诚。
“沒什么,退下吧!”
苏清影自镜中看着绿巧一无所知的样子,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真是,她何时变得这么敏感,这么疑神疑鬼。
小宫女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沒有,甜甜地笑着,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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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寒凉,本应让人冷的什么都不想做,却因着几个女子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