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的手中捧着一杯香茗,袅袅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表情,嘴角微微地勾着,漫步走入书房时,便看到苏清影手持一根狼毫,身形跃动时,笔走龙蛇间,一个大大的静字跃然纸上,既有着女子的娟丽,又有着男子的大气豪爽。
静?皇宫之中,尤其是这个位置,求静,可笑之极。
赤焰眸光里有些讥讽,看着女子素白的容颜,清冷无暇,演绎着独特的风姿,阳光照耀在如瀑的青丝之上,光耀自然,带着一份天然去雕饰的美丽。
“娘娘,您喝杯茶润润喉吧!”
手中的茶盏向前递出,苏清影正要拒绝,方抬手,那杯茶便刚好被碰了一下。
水流过,一幅好好的字便毁了,看着水迹蜿蜒的纸张,苏清影的眉头轻蹙,再看动作迅速地收拾书桌的冷艳女子,眯了眯眼。
“娘娘,这么好的字便被‘水’给‘毁’了,真是可惜,若是奴婢刚刚小心一点,便好了。”
一个水字,一个毁字,稍微地加重了一点点的语气,说完之后,赤焰带着收拾好的茶杯废纸躬身退下。
苏清影想到了白羽,楚鸣昱确实遵守诺言,将他带入了宫中,只是,那个心比天高的少年,如今,还是一个普通的侍卫,想到那个名叫函琪的宫女都可以对他任意呼喝,苏清影的心里有些生气。
本來只是一时的欣赏,若是加上他上回的相救,她应该为他做些什么的。
“來人!”
“奴婢参见娘娘!”
很是面生的一个粉衣宫女,不过相比于赤焰那种隐隐的高傲,她的表现很是得体,苏清影却有些怔然,以前出现在她面前的人都是碧荷或者是素雨素雪,再不然,也是一些用惯了的人,现今,才发觉,自己这么胆小,不喜欢改变,若不是意外,会更喜欢旧物旧人。
如易天,不论是否爱上楚鸣昱,总是无法忘怀的,想笑,想到了现代听到的一个笑话,
朱砂痣和白月光,男人得到了红玫瑰,早晚变成一抹蚊子血,白玫瑰则是白月光,男人得到了白玫瑰,早晚变成白米粒,红玫瑰则是心头一抹朱砂痣。
男女相通,她也许真的是个这么恶劣的感情骗子吧,不和楚鸣昱谈情,她会过得平静,永远记得他最好的一面,他也还是那个骄傲的帝王,不会患得患失,不会被感情扭曲。
“叫赤焰來!”
“娘娘有何吩咐?”
赤焰的眼中带了一丝丝的得意,只是掩藏在深深的冰层之下。
“那日救本宫的人,总要给些赏赐的,毕竟他帮本宫保住了孩子不是吗?不知皇上怎么说?若是可以,本宫希望皇上能够赏罚分明。”
素手拂过红木炕桌,龙凤呈祥的镂空雕花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苏清影语气平淡地问着,沒有透漏更多的心绪。
赤焰明了似的一笑,躬身退下:“奴婢会把娘娘的意思告诉皇上的。”
“皇上,皇后娘娘今日偶遇那日救驾的少年,心中欢喜,想要向您讨去凤鸣宫当值。”
持着杯盏的手一顿,楚鸣昱的脸上带着谁也不明了的奇怪笑意:“既然是皇后希望的,那便让他到凤鸣宫去当值吧,朕要看看……”
要看看什么,赤焰无法明白,只是有些不相信地偷偷看了楚鸣昱一眼,他的反应根本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精致的朝靴向着地面轻轻地踩落,那下面,是一支发簪,釉色深沉,簪头一朵小小的山茶花,花瓣,枝叶,栩栩如生,碎裂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收拾干净!”
右手一撑扶手,便站了起來,梁卓也平静地收拾着,低垂的老脸上却有些担心,楚鸣昱这几天的状态很不对,他却不能多话。
再次的相见如此的快,是有心人的安排,却出乎当事人的意料。
苏清影悠悠闲闲地倚坐在栏杆上,雪白的衣服随风飞舞,与如瀑的发丝相缠绕,共风起舞的丽人,恍若不注意间就会飞上琼楼玉宇,消失在人间。
阳光下透明的素手一挥,淡黄色的小米洒在了台阶上,“扑扑“的声音,藏在树枝间的两只小麻雀露出了小小的脑袋,乌溜溜的小眼睛警惕地看了一会儿,便快速地飞了下來,一只身形娇小的麻雀”哒哒“地啄着,另一只身形比较大的则是昂首挺胸地看着苏清影,还有时不时瞅一眼殿门口,很可爱的样子。
“呵呵!”
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苏清影不知道,她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一丝丝的羡慕。
弯起的唇角快速地拉平,顺着那道灼热的,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到了蓝衣的少年站在檐角下,面对着她的方向,阳光在少年的脸上染上了浓郁的金色华光,眸子微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少年似是因着她的注视而高兴,隐约见到他的嘴角也勾了起來,素手一颤,一大把小米尽数洒落在地面。
苏清影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眼见着那双潋滟流波的眸子在自己的面前变得清晰。
“叽叽”“叽叽”
两只麻雀似是因着陌生人的接近而惊慌,惊恐地叫了几声之后,便嗖的一声,飞回了它们的窝,地面上除了小米,剩下的便是几片灰色杂乱的羽毛了。
由着少年请安见礼,由着少年用满布着善意的目光凝视,苏清影的脸色还是有些冰冷:“你怎么到这里來了?”
凤鸣宫现在便是一个风口浪尖,在苏清影的眼中,白羽的道路还长的很,不能在这里停驻。
“苏……”
白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