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月光为这片山林撒上了一层灰白的光芒,一只黑色的乌鸦站在树枝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血人,似乎是在考虑着这个人是否有危险,或者是从何下嘴,它已经饿了很久了,
“嘎,”
尖叫一声,黑色的影子向着地上袭去,尖尖的鸟喙带着锐利的锋芒,一闪而逝,
“噗嗤,”
一个很奇怪的声音,一直一动不动的血人手中紧紧的抓着一团淋淋的血肉,还可以看出乌鸦惨死时惊恐的表情,
“咳咳咳,咳咳,”
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咳嗽自口中传出,嘶哑的,有些破碎的音节,透着凄凉,被血色浸染的容颜上再次涨红了一片:“噗,”一口污血洒落枯黄的草地,
颤巍巍地将右手的乌鸦递至嘴边,白羽的眼中隐隐地透出了一丝挣扎,当胸口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震动的时候,终是张开被鲜血浸染的唇,使劲儿地咬了下去,
乌鸦肉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但是茹毛饮血的滋味儿,却让白羽的喉中一阵干呕,脸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咀嚼着,将一团团血肉咽下,认真地吃着,补充着体力,
活下去,便是他唯一的目标,
“我为他赎身,”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袭白衣的她走入了他的生命,
她说,处于烟花之地不是他的错,是那些寻欢作乐的人污秽,她说,她要给他自由,她撕碎了那张代表着他所有屈辱的纸张,她在水中紧紧地拥抱着他,将他的吻作为唯一的生命活力拼命汲取,她接过他雕刻的木鸟,珍而重之地接过,
每个瞬间,都成了永恒,
“咳咳,”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着,满是污血的手一点点地移动,撑着身子向着另一个方向移动,月色下,留下了一行长长的血迹蜿蜒,
斑斑的血迹,衣衫褴褛,不知生死地趴在山洞里,死人一般,两个黑衣人循着血迹,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娇小的黑衣人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快速地掠到了白羽的身边,将他扶起,手中出现了一颗淡金色的药丸,武林中有名的疗伤圣药小还丹,只要沒有断气,总是能够吊住一口气的,
将药丸强行纳入白羽血色的唇中,轻抚他的喉咙,将药丸化下,又将他软软的身子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抚着,减轻怀中人不自觉的抽搐,
看到娇小的黑衣人的动作,后來的黑衣人眉宇一皱,也掠了过來,却是将白羽已经褴褛的上身衣衫彻底撕掉,
伤痕累累的上半身,鞭痕,烙痕,棍痕,翻卷着的皮肉,紫青色的肿胀,焦黑的伤口,显而易见,他遭遇了多少酷刑,娇小的黑衣人眼中已经全是愤恨与怜惜,
严豁一直紧蹙着的眉目一阵舒展,只因为腰侧隐秘处一块羽毛一般,指甲盖大小的淡粉色胎记,
“是了,是了,淡粉色羽毛胎记,看來万恒沒有看错,就是他,小言,我们快点儿带少主走,”
从紧紧地抱着白羽的小言手中接过了白羽的身子,严豁外露的眼中一片欣喜,
长长卷卷的睫毛轻轻颤动,鲜血滑落,潋滟的眸子微微张开,看着眼前全是血色的景象,血色的月,血色的山,血色的树,血色的人,唇一点点地勾起,慢慢地扯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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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纤细的,点着粉色蔻丹的手轻轻地挑起了女子低垂的头颅,一张娇弱的容颜映入眼帘,水润的眸子中却是一片平静,
“说吧,为什么将那个该死之人放了,你知道本宫心情不好,便控制不住自己,”
似乎是被挑起了兴趣,李玉馨本來前伸的手指重新勾了起來,
一滴血珠顺着脖颈滑落,绿巧沒有理会,只是双手铺平,向着地上伏低了肩膀与头颅,发丝垂落,掩去了她这一刻的表情:“是绿巧被情爱迷了眼,有负娘娘所托,愿以死谢罪,嗯,”
一声低低地呻吟,黑色的血迹自唇角淌下,她的身子慢慢地软倒,
“娘娘,”
苦夏上前一步,疑问的眼神看向似乎有些怔忡的李玉馨,
“苦夏,你说女人为什么都那么傻,情爱就这么吸引人,本宫将她自小收在身边,费了多少苦心,现在,就这样弃本宫而去,”
手指上的血迹犹自鲜艳,李玉馨眼中却带着一丝丝的寂寥,
“娘娘,是她忘恩负义,背叛娘娘,死一万次都不够,”
苦夏嘴上说的狠绝,眼中却带了些悲色,被低垂着的睫毛全然掩盖了去,
“呵呵,还是苦夏你会说话,本宫的身边,还是你最得力呢,”
掩唇一笑,嫣红的唇透出了艳丽的血色,眼中的寂寥全然消散,化为了鬼魅的深黯,幽幽的,似乎多看一眼,便会被吸走魂魄一般,
“罢了,死了倒好,也省的以后麻烦,苦夏,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媚笑着的李玉馨,妖艳如同嗜人花朵,腰肢轻轻地一转,便离开了这间阴暗的地牢,短短的几步,白骨累累,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让她嘴角的笑容越发地艳丽:“傻瓜,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便带着他一起死,放走,真是愚蠢呢,”
幽幽的声音,带着薄嗔浅责,回荡在通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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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
苏安世脚步匆匆地回到镇国侯府中,当周围再无一人时,终于忍不住摔了茶盏,将怒火全然发泄而出,
“老爷,怎么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