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林将军此言差矣,本王只是为了自己罢了,天下人若真的要感激,反而是林将军,为了苍生,忘记私仇,能够竭尽全力地为……人效命……”
那个人字,说的含糊而又讽刺,楚洛离刻意地揭林庭的痛处。 [
林庭收起脸上的恭敬,恢复了满面的冷硬,看着面前冷然的男子,开口:“在下看来,王爷倒是个爽快人!没想到也有如此的一面……”
挑拨离间,不外如是,林庭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亲妹子,林玉容最恨的人是苏清影,最爱的人是楚鸣昱,可是,她的死,真要追究起来,楚鸣昱应该付出更大的责任,因为那个男人的算计,林玉容才会身处风口浪尖,楚鸣昱不让苏清影涉险,便舍得让林玉容涉险吗?
楚洛离唇边的笑冷涩的厉害,只是,罩袍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林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想要回河洛,你的立场,不知如何?”
楚洛离的眸子中,是冷的冰锥一样的光芒,他看着林庭的眼神,像要将这个人扎出一个洞来,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很好,耶律胜既是楚鸣昱派出的细作,却也是他的人,正确来说,是前河洛王的人。
楚洛离利用耶律胜打掩护,想要和路非将苏清影一起,带回河洛,毕竟,此次出河洛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已经赚取了足够的资本,楚鸣昱只能选择他做下一任储君,但是,他也不会真的将自己陷身险境的,可惜,林庭也不是个善茬,路非的易容术很高,遮掩气息的手法连雪鹰都能唬住,却没有唬住林庭,人便被截了下来。
主动与被动,一念之间,相互颠倒,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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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胜到达齐军大营的时候,慕容延昊正在与主帅拓跋宏争辩,想要领一支军队,奇袭裕庆关。
“元帅!现在临近冬日,气温骤降,粮草也不如以往充足,我们的人还在边关与楚军对峙,众将士眼看便要缺衣少粮,斗志降低,这样下去,即使最后是胜,也只能惨胜而已,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打一个胜仗,抢夺衣物粮食,让我军军心增强!”
慕容延昊眼底露出强烈的不满,显然,对于拓跋宏用着自己占下的先机,却只是在这里白白浪费时日对峙,很是不满。
拓跋宏是一个有着成熟魅力的中年男人,他没有理会慕容延昊的激昂,而是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图。 [
慕容延昊不耐地站起了身子:“元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南蛮已经在集结兵力,到时候若是让他们先进入南楚,到时候我们……”
话说到一半,却发现拓跋宏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样子,仿佛自己面前的地图,才是最宝贝的东西,慕容延昊住了嘴,黑着脸,愤恨地坐下。
良久:“说完了?”
拓跋宏幽幽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宛如一位儒生般,带着股平和的气味。
“延昊,你还是年轻了些……”
叹息着,拓跋宏看着慕容延昊俊秀的面容,眼底含了丝感叹:“齐楚对立多年,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将偌大的楚国吞并吗?”
拓跋宏指着面前的地图,手指掠过:“这里,从这里到这里,是楚国,这里,从这里到这里,才是我们齐国!”
那是占据了半张地图大小的楚国,和仅有楚国一半大小的齐国。
慕容延昊眉宇间尽是自信:“大鱼若是老迈不堪,小鱼又怎么会吃不下呢!何况,我们现在,也不是小鱼!”
拓跋宏没有生气,微笑出声:“可是,楚国现在,还是年轻立壮的大鱼,即使要吃,也只能徐徐图之,更何况,你忘记了另外那些小鱼了吗?”
“边关之战,我若是尽全力,未尝不能将林庭诛灭,可是,我们注定是惨胜,到那时候,不止是要小心面前的大鱼反扑,周边的小鱼觊觎,更要小心,本身!”
本身两个字,拓跋宏特意加重,他看着慕容延昊恍然惊讶的脸色,徐徐开口:“军队里的人,有太多,我们的人,这样的机会,既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是别人清除异己的机会……”
慕容延昊的手,不自觉地敲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眼中,是若有所思的光芒。
“怎么退?”
像是过了很久,慕容延昊的嘴里,才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拓跋宏笑的意味深长:“梯子,已经到了!”
“启禀元帅!外面有自称天使的人求见!”
“叫什么名字?”
“耶律胜!”
“让他进来吧!”
“延昊!你要记住,只有当你本身稳固了的时候,才是你图谋其他之时,忍为上策,不要真的,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全数放到一起,为上者,最忌,孤注一掷!”
一个忍字,注定了这场战争接下来的走势。
北齐军营的动静,最先察觉到的,不是无孔不入的间谍探子,反而是那些百姓民众,虽然北齐人的军纪不错,都有约束,但是,他们每日里过的,也是战战兢兢,当发现齐人开始自顾收营,那些总是在周边巡视的兵士,也开始有秩序的回撤,有那机灵胆小的,已经开始打点行装了。
这边关交界的地方,是真的没有人再想要住下去了。
耶律胜圆满完成任务,回来向楚洛离复命,楚洛离考虑了半晌,却是让他先行前去,他的身份没有问题,而其他人的身份,若是跟在耶律胜的身后,虽然可以安全进城,早晚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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