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落乘着惜离的黑纱,不消片刻便來到了大梁**营里。正在警戒的兵士们因着这突然从天而降的人都乱了套,大家拿着自己手里的兵器,将李碧落团团围住,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竟然沒有一个开口來质问李碧落的來处,更沒有人敢上前去将这人擒住。
两方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李碧落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來,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野兽般地向这群人嘶吼了几句,他们才大梦初醒,“愣着做什么!我李碧落是国师大人的随从,今日打探敌情刚刚归來,还不快快领我去见将军与国师大人!”
此话一出,惹得那些小兵一阵议论纷纷,因着李碧落身上的那一股子让人敬而远之的杀气,还沒等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來,就有人给李碧落让出了一条路,好让他穿过人群,直奔着主营帐而去。
帐内,端木阳泰与赵括正枯坐在那儿相对无言。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均是暗涌起伏、坐立难安,却因为顾虑到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一直都沒有吭声。直到李碧落冲入帐房之中,才算是打破了这太过凝重的沉默。
“大人!”李碧落一见到端木阳泰,立马就跪了下來。端木阳泰见着他这样,又发现惜离并沒有在他身边,心中禁不住一沉。
“起來说话。你师傅人呢,她在哪儿。”端木阳泰伸出双手将李碧落扶了起來,只觉得在提到这个问題的时候,喉头都有些发涩,让他的声音听起來异常干涩并有一丝丝些微的颤抖。
“师傅……师傅让我先回來。现下她就在密林里,不知是为什么……我想师傅一定是发现了我沒有发现的东西,那东西在追踪我们,所以她才会留下來……大人,您一定要去瞧瞧,去救师傅!”
“……那你们,可打探清楚这敌军的布局了?”端木阳泰细细听着李碧落的话,眉头越皱越紧。只见他微微沉默少许,忽然抬起头來时,便问了李碧落这么一个问題。
“是,都打探清楚的。师傅说是怕我们两个一个都沒办法及时回來,才会出此下策。”李碧落连连点头,见到端木阳泰晦暗不明的态度,心里更是着急,“大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不想去救师傅?”
听到李碧落咄咄逼人的话,端木阳泰禁不住一皱眉,却并沒有辩驳。而是转头对站在一旁的赵括说道:“还请赵将军与苍云副将带着咱们的人马跟着这位小兄弟,这位小兄弟一定会将大梁军带到安全的地方,避开敌人的包围。”
“国师大人,莫非你不与我们一起撤离么?”苍云年纪尚轻,再加上本來就心直口快,沒有多想,话就已经出了口。
见着苍云焦急不安的眼神,端木阳泰云淡风轻地一笑,让赵括与苍云二人心下更是一沉,“刚才二位将军也应该听到了,这位小兄弟的师傅身处险境。我必须去看看。”
“可是……”苍云见自己的猜测已经成真,急着想要劝端木阳泰的心思转圜。却被赵括暗地里一拉手,止住了话头。
苍云回头,见到赵括对他默默摇了摇头,便甚是憋屈地不再说话。安抚完脾气暴躁的苍云,赵括抬起眼來,眼里满是考量与思索,“端木兄,若是在下沒有记错,这位公子的师傅,应该就是那日的黑衣人吧?您说……她是您的使魔,不为凡人之身。”
“是。”端木阳泰拳头一紧,不明白为何赵括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
“嗯。既然如此……端木兄不去为妙。”赵括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说得头头是道,“就连妖魔鬼怪都解决不了的人或事,端木兄莫非以为,自己去了便可以迎刃而解么?说不定……只不过是多个人命丧黄泉罢了。”
“你说什么!”李碧落闷不吭声地听着,忽然冷笑了一声。飞霜尚未出鞘,放在他身边的宫灯架与其他摆设霎那间便飞灰湮灭。
苍云见状,赶紧一挥手,和赵括的那一队禁卫军一道,包围了李碧落。一时间,那剑拔弩张的场面來得是如此莫名其妙,又却是这般水到渠成。
见到事情发展成这样,端木阳泰与赵括皆是十分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一个先去按住李碧落握紧的拳头,让他收住戾气;另外一个则是忙着大声斥责苍云,让他收掉这一队人马。正在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李碧落突然说话了。
他甩开端木阳泰的手,一脸冰冷地瞧着他,“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救师傅。你不去,我便一个人去!”说着,他便回身往外走。
端木阳泰一转身,立马喝住了他,“胡闹!你师傅为什么要送你回來你不明白么!她在送你走之前交代了些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
此话一出,李碧落的身形立马站了那儿,却沒回头。端木阳泰看着那僵硬挺直的背脊,便知道自己的一席话,算是刺到了李碧落柔软的内心。于是他又语气一转,甚是温和地说道:“按照原计划执行吧。你师傅,我必然会去救。”
话音刚落,营帐之外又是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传來,惹得赵括一阵烦躁,禁不住对着外头的守军大吼道:“军营之内,何事大声喧哗!”
正大声斥责着,就见到一个兵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來,“将军,将军!咱们军营里头……又从天而降了……一个,一个女人!”
赵括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正打算问个究竟,就听到李碧落满是惊喜地叫了一声,“可能是师傅!”
紧接着,端木阳泰便跟着李碧落一道冲了出去,沒有做任何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