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水自太行山脉而来,在邯郸和巨鹿城外画出一个圆圈,一路往东南流去,最后汇集入大河。漳水算是河北平原上最大的一条河。最窄处都有十几仗,水流湍急,仅凭人力根本无法渡过。章邯为了延缓联军渡河,秦军过河之后烧毁了附近所有船只,顺手也拆毁了所有桥梁。
“这个章邯!还真够绝的!什么都没给我们剩下!”英布上上下下跑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可以渡河的东西。
“旁人既然靠不上,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凌毅望着波涛滚滚的漳水:“传令下去,寻找工匠,造船!”
漳水附近渔民不少,会造船的当然也不少。周文带人连抓带骗,弄来了一百多工匠。按照凌毅的吩咐,这些人给出的时间是三个月。要造一百条船需要三个月,一听这话,凌毅傻了,三个月时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大战迫在眉睫,绝对不行。
彭越道:“他们说的没错,造船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要造出主公说的那种大船更不是轻易可以完成的,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不过我觉得,咱们可以造些木筏,木筏简单实用,漳水也不甚宽阔完全够用。”
凌毅无奈只得改变自己的策略,十天时间一百多工匠就造出了上千个木筏。木筏的确简单,河岸周围全都是树林,将胳膊粗细的大树砍到,并排放在一起,用浸过水的藤条绑起来就行。将木筏放下水,凌毅试了试还不错。木筏造的宽大,并排站立十个人都没有问题。为了防止河对岸秦军的弓箭袭击,凌毅还让人在每个木筏的顶头竖起一排挡板,用来阻挡箭矢。
一切就绪,大军开始渡河。负责驻守漳水的是秦将赵信,此人勇猛异常,一匹马一条枪在秦军之中数一数二,就连章邯都对他也多次夸奖。荥阳之战时,就是这个赵信突入敌阵,一枪爆了田臧的菊花,致使义军大乱,章邯大军随后杀到,夺了荥阳。
赵信见对岸来了不少人,以为他们很快就要渡过,早早的便准备好了弓箭手,只等凌毅半渡而击。可是等了十天,对面的楚军非但没有渡河,反而开始造船。赵信一笑:“这帮笨蛋,现在造船那还来得及?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造船!”
到了第十一天,突然对岸出现了几十条古怪的木筏,赵信有点担心。急忙下令放箭,一阵阵的箭雨倾泻而下,凌毅的挡板设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任凭秦军的箭矢再怎么厉害,也无法穿透五寸后的挡板,眼睁睁的看着楚军慢慢的向河对岸靠近。
“搬床弩来!”赵信见弓箭完全不起作用,下令调来床弩。这东西本来是用来攻城的,一丈长的箭矢连城墙都能射透,更不用说这些挡板。
“梆梆梆!”一阵巨大的声响,一丈长的弩箭,穿透挡板,将木筏上的楚军如同穿糖葫芦一样,整排整排的射一个透心凉。
凌毅的人马已经到了河心,现在退回去前功尽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赵信哈哈大笑:“就这么打,将楚军全给我射进河里去。”
河边的防守不是攻城,赵信手里的床弩毕竟有限。虽然给楚军造成了打击,却不能完全将楚军逼退。几十条木筏遮天蔽日朝着秦军这边涌来,看这阵势不知道挡板后面有多少人马,秦军有些担心了。
“杀……!”英布第一个跳下木筏,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冲上了岸,别人先不管,直奔那些床弩而去。飞起一刀,重重的看在床弩的弓弦之上,三两下削断弓背,一条床弩就废了。
楚军呐喊着冲上了岸,秦军步足开始迎敌,两边的人马厮杀在一起。秦军在岸上,从上往下攻,楚军在下河里,从下往上攻。双方的攻守从一开始就不平衡。何况秦军人多,楚军先期渡河的只有两千人。任凭英布如何努力,楚军的劣势表现了出来。秦军越聚越多,越战越勇,楚军厮杀虽然顽强,面对几倍于己的敌人开始出现疲态。
“主公,快快渡河,要不然英布就坚持不住了!”周文有些着急。
凌毅摇摇头:“他还能坚持,再等等!”虽然凌毅这么说,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河对岸。英布全身上下已经变成了血红,头发蓬乱,一柄剑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杀的秦军人仰马翻。河边的空地上,死尸堆了一层又一层。士兵们都是踩着尸体在战斗。鲜血染红了整个河面,在湍急的河水中快速的往下移动。就算河水再快,也无法冲刷掉岸上的鲜血。
楚军的顽强超过了赵信的想象,就这先期渡河的楚军竟然与自己的五千兵马杀了个难分难解,眼看着自己的人马要招架不住。赵信眼睛瞪的多大,一枪刺进一名楚军的胸膛,那人死死的攥住赵信的长枪,竟然舞刀砍向自己。赵信急忙闪避,那人非但不退,竟然猛然向前,任凭长枪刺进自己的身体,向自己靠来。
赵信惊讶了:“这些楚军都是什么人?他们打起仗来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赵信重新审视这群楚军,一个个杀气腾腾,就如同一头头恶狼,在英布这个狼头的带领下不计伤亡,与秦军狠命厮杀。
“调集后军,快来帮忙!”赵信再也坚持不住了,眼看着五千士兵竟然被两千楚军杀的大败,他不能容忍这样的失败,就算赔上一切,也要将这两千楚军消灭在这里。
“动了!动了!”周文高叫:“秦军后军动了!”
凌毅一挥手,旗手急忙高举令旗上下左右一阵摇晃。漳水下游,彭越、陈武率领一万楚军,早已等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