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希望如此吧。”郭了了见林果还在不停扇风,莫明也觉得热了起来,于是把外套给脱了。总算凉快了一些,她神清气爽地舒了口气。
“对了,你今晚是不是还要加班?”
“嗯,最近不是有个新生代女子组合很厉害嘛,我做了一篇她们的专访。但为了孙如的事我浪费了好多时间了,这不,准备开夜工。”说完还“嘿嘿”笑了两声,换来的是林果巨大的白眼。
“你自找的,活该。宵夜记得吃好点哦。”林果将水杯塞回郭了了手里,挥着手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郭了了失笑,揉揉发酸的眼睛,重新坐下来写稿。
等她再次站起身活动筋骨,报社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郭了了伸着懒腰,转头去看外头的夜色。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分,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叼起桌上放着的半个面包,收拾东西只想快点回家。
夜路不是第一次走,郭了了揣着包包显得很坦然。
但白天那么热,晚上却该死地转凉了,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凉飕飕的风往她那件宽大的卫衣里钻,郭了了拉链已经提到顶了,却还是一点御寒效果都没有。
她有些懊悔自己走得太急了,明明还记得把报社的灯全关了,总闸给拉了,却偏偏忘记拿走挂在椅背上的那件外套。
郭了了缩着身子发抖,呼出来的白气在静谧的黑夜里特别突兀。她低头踢着石子,暗骂自己没脑子。
身后有一个踉跄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听得不是特别真切,郭了了只当是喝醉的行人走路不稳,也没有太过在意。
转出大道,手机忽然响了一下。郭了了快步走进旁边的小巷里,那儿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立着,偏黄的光线照在她的手机屏幕上,是林果发过来的一条短信,问她到家了没有。
郭了了站着不动,认真地低头按键,一大片黑色的阴影靠过来她也只是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但猝不及防地,腰上传来一阵钝痛,她甚至还没有惨叫出声,双脚已经重重跪在了地上。
那种痛,就跟整年份的大姨妈一齐往她身上招架一样,力气全部被抽空,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死不远了似的。
冷汗汹涌,额头上很快积聚了湿意,郭了了咬着下嘴唇,想大声喊救命,但是却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粗糙的手心死死贴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大拇指按在她的面颊上,力度大得像是想要捅穿她的脸。
郭了了的眼睛睁得很大,她彻底慌了,尽管她在心底一个劲地默念要镇定,但理智很不幸地离她远去了。手机就摔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所幸是诺基亚牌子的,没坏,只不过屏幕已经暗下去了。
背后的那个人力气很大,应该是个男人。他身上并没有酒气,施暴者很清醒,而且感觉上,他好像真的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郭了了估计得没错,果然下一秒,就迎来了第二波毒打。还是同一个地方,剧痛被放大了无数倍,如果可以称量,那应该是可以用“吨”来做单位的。
招呼在她身上的应该是棍子一类的东西,木质,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要是铁的,估计肋骨都会被打断。
明明伸手就能够到手机,但郭了了不敢轻举妄动,求生本能告诉她,这样冒险,很可能会送命。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横陈着大小不一的石子,有的很尖锐,一下子刺进膝盖里,肯定是划开了皮肉。但血还没有渗出来,牛仔裤质量不怎么样,倒是挺厚的。
郭了了无限悲凉地想:她还没有吃晚饭呢……就算死,起码也得做个饱鬼吧?
死?
这个字眼毫无预警地冲进大脑中,让郭了了瞬间清醒了过来,就像被泼了一大桶冷水那样透彻心扉。
她的人生是如此的单薄:从出生,到读书,再到工作,一切都显得中规中矩,平平无奇。长到这么大,她最大的成就,或许就是离开t县,独自一人在这座城市中生活。
每个人都有值得骄傲的东西:或许是与生俱来的美貌,或许是令人艳羡的职业,或许是永不褪色的回忆,或许是,一段美好而轰烈的感情……
偏偏郭了了什么都没有。她拿不出资本,也没有事业,她有的时候悲哀到连自己的心都无处安置。
郭了了甚至没能好好地谈一场恋爱。而她明明有这个机会的,但遗憾的是,她过早地放了手。
就为了某些不着调的羞怯,还有某些不切实际的迷茫,她抓住他,却只让他帮助自己离开。
车门上的锁再高端,却还是能靠指纹来识别,郭了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心头的那把锁,该怎么去开。
霍璟然。
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却疯狂地开始想念他。
璟然,璟然。
郭了了控制不了,仿佛只要默念这个名字,她就会变得很强大,非常非常的,强大。
自己绝不能死!就算反抗到头破血流也得活下去!
坚定信念只是一瞬间的事。郭了了咬紧牙关,奋力挣扎起来。一边不停蹬动双腿,一边曲着手臂往前爬。她浑身都痛,但她已经顾不上了,虽然力度很微弱,但踢到对方的时候,他至少会疼一下,怔一秒。
谁又能断定,这一秒不是个机会呢?
然而事实往往有些惨不忍睹,郭了了才挪动了十厘米都不到,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