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袁昊的酒后吐真言,以及他如此冷酷地将康福长公主和亲北蛮,萧静岚算是彻底看清了袁昊这颗冷酷无情的帝王之心,对萧家的未来更是增添了几许焦虑。。而袁昊在宫里的日子很是春风得意,术数科的卷子已经全部判完,共选出了十五名术数科进士,包括国子监秦翰等人在内,这些人是不折不扣的天子门生,完全忠诚于袁昊,是等着朝中这批老臣致仕之后的左膀右臂。
而在太和殿特意加封了这些进士之后,袁昊便暂停了朝会,在乾正宫里御笔亲书了过年的吉庆字,赏赐给朝中的脸的大臣权贵。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袁昊赏赐的第一份竟然是郑文远郑相府,当乾正宫送福字的太监一出宫门,京城中各府邸都派了人眼巴巴地看着,当见着那象征着圣恩的福字率先进了郑府时,几乎惊掉了众人的眼球。要知道,因为柔妃的事情,郑文远郑相等人可是讨了好大一个没脸,若不是皇上看在他两朝重臣的份上,郑家难保不会被抄家。就是这样,郑文远还以养病的借口,缩在家里许久,连早朝都不上了,众人都以为等事情平息之后,郑文远便会递上辞呈,急流勇退,或许皇上可以看在他识趣的份上,彻底放过郑家。
可现在皇上来了这么一出,众人纷纷猜测皇上的心思。可被众人羡慕嫉妒的郑文远,带领着众多子侄,面上堆着笑,在院里设了香案,挂了红绸,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等他恭敬地接过皇上亲书的福字后,又重重打赏了来宣旨的众位内监,再好生送出郑家之后。脸上的笑意就垮了下来,挥退了其余子侄,只留下了长子郑伯泓和长孙郑恒岳,郑文远坐定在书房之后,双手紧紧捧着袁昊赐予的福字,喉间发生一声远的叹息。
宁景辰自知道袁昊的清查世族豪门土地的事情之后,就知道即使袁昊知道都穆混入京城,也不会将他怎么样。毕竟现在的局势是多方制衡了,袁昊要治内无余力对付北蛮,北蛮是元气大伤急需时间恢复,这正是萧静岚的计划实施的最好的时机。
自宁景辰在她面前挑明了心意之后,萧静岚就觉得温润儒雅的宁景辰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霸道、啰嗦,往日里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克制守礼,至多用炽热的眼神传递他心中的情意。而如今只瞧着这一摞厚厚的书信,密密麻麻地蝇头小楷,萧静岚就十分后悔,前日里不该一时心软,答应至少回复他一半长度的书信。但萧静岚自己没有发觉她眉梢眼角的欢喜,她读着宁景辰的情书时,心内的安宁喜乐。彻焦而清。
“恒岳啊,螳螂断臂、壮士断腕才能活下去,咱们郑家这次也只能自己断了退路,彻底地当好皇上的马前卒,才能保住咱们郑家的百年荣耀啊。祖父老了,以后郑家的未来就在你身上了。”郑恒岳瞧着郑文远的苍苍白发,不由流下一串泪水,哽咽着应声。
“在皇上厌弃的情况下,我只有猜中了他的心思,并牢牢合上他的心思,才能让皇上重新重用郑家。你说说,如今皇上最想要的是什么。”郑文远继续问道。
只有郑伯泓稀里糊涂地听着父亲和儿子打着机锋,他却不明白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尴尬地站在原地。
郑文远抬眸从郑伯泓焦虑无措的脸上转到郑恒岳虽焦躁但足够镇定的面容上,心中略有宽慰,他这长子是不中用了,好在长孙还是个可造之才,多见教导,还是能做个收成之人的。心中便存了考察郑恒岳的意思:“咱们郑家因为郑嘉柔那逆女,本来已经遭到了皇上的厌弃,而现在皇上突然将这么大的殊荣赐予了郑家,你觉得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这次郑恒岳思考许久,突然他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郑文远,几乎都说不上话了,猛咳了几声,才磕磕绊绊地说出:“祖父,可是那天大干系的事情,孙儿孙儿”,郑恒岳终归不敢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地瞧见郑文远轻轻颔首。
“至于恒岳,你的学问没有大碍,这几日也先放一放,随着祖父见见各位族老。”郑文远这是要把郑恒岳培养成未来的族长,直接跳过长子郑伯泓了。
“祖父,可是折子上的事情很是棘手,孙儿瞧着您没有太大的喜色。”郑恒岳担忧地问道。
宁景辰在将北蛮新任汗王都穆在京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之后,又将远在北疆在镇北侯萧潜身边的奇人赖绝的情况描述了一番,这些事情宁景辰言辞简短有力,竟然只用了一页纸都说完了。萧静岚无语地掂了掂这厚厚地一沓信,不可置信地看着剩下的所有信纸上可是宁景辰描述对她的绵绵情思的所谓情书。
郑恒岳很快从郑文远的表现上看出了不对,他焦声道:“祖父,这事可有什么不对?”
郑伯泓终于忍不下去了,父亲当着儿子的面打他的脸,让他以后如何面对儿子,但他又素来惧怕郑文远,只好讷讷地唤道:“父亲。”语调尴尬而落寞,听好让人心酸。可惜这根本没办法打动郑文远的铁石之心,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顾不得郑恒岳在旁,抓起茶杯砸在郑伯泓脚边,咆哮道:“你这蠢物,我和恒岳说了这么多,合着你什么都听不懂是吗?郑家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了,你不想着自救,还在这儿嫉妒起你儿子来了。”
被郑家人疯狂仇恨的淑妃萧静岚,正坐在窗前拆看宁景辰的信件,萧静岚之前对北蛮的关注并不多,宁景辰自见过都穆之后,便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