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岚疑惑地望着他,宁景辰继续解释道：“这个村落是云岐山门人建立的,村子里的人也都是出自云岐山。”只说了这一句话,宁景辰尚未来得及交代清楚,宅子的厚重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门缝里露出一张尚带着稚气的少年的脸蛋,一双大眼,好奇地在宁景辰和萧静岚身上转了两圈,问道：“客人从何处来。”宁景辰温声回道：“云岐山门历练红尘之徒。”
萧静岚眼尖地看到,在宁景辰说话的当口,这少年脸上由好奇转为叹服,态度一下子恭敬了起来,“小子无礼了,还请师叔勿怪,两位请。”这少年直接对宁景辰执了子侄礼,恭敬地将他们两人请了进去。
等萧静岚悠悠醒转时,眼前空无一人,但耳边却听到多种鸟儿清脆婉转的啼鸣,眼前所见竟也是馥郁多姿的盆栽鲜花,这般活色生香的场景,与花瞳村里的阵法相差太大,以致萧静岚用力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确定了眼前所见是真实存在的事物之后,萧静岚套上地上的丝质软鞋,穿上床边的一件男式长衫,推开了门。一眼望见门外群山环簇,烟岚雾霭,缭绕如乳白色的绸带,萧静岚怔了一瞬,想起宁景辰描述的云岐山的风光,与眼前所见十分相似。
宁景辰信口紧紧地提着,他现在十分肯定,这阵法被人动过了。他早前闯这阵法时,虽然也十分艰辛,但总是能过,不像现在,他抿了抿嘴角割出的伤痕,现在这里步步杀机,饶是他打点了全部的精神,仍然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走了一段路,过了照壁之后,引路的少年停了下来,恭敬地站在照壁处,垂手目视着他们两人继续向前走。萧静岚不由好奇地问道：“他怎么停下来了？”
自打缝了。知道宁景辰为了节省距离,一定会从这花瞳村的捷径到云岐山的清风老人,一早便等在了花瞳村。他之所以下了云岐山,专程来此等候,不仅是因为宁景辰和镇北侯府的关系,更是他在接到宁景辰求助的信件之后,再次给宁景辰卜了一卦。
萧静岚并不知道云岐山的规矩,只以为宁景辰话中含有云岐山的暗号,绝没有想到在云岐山凡是能够下山入练红尘的弟子,都是经过了云岐山诸般打磨的。而要闯过云岐山的关口,能够下山的弟子的年龄都不小了,可宁景辰不过二十出头,却说道是历练红尘,这看在少年的眼中,便将宁景辰当做了奇人,才口称师叔,对他执礼甚恭。只是宁景辰当日下山,虽然禀报了清风老人,可是当时清风老人便不赞成他下山,不过是不忍他的苦苦哀求,才准了的,如今宁景辰又带着萧静岚重上云岐山,以清风老人的脾性,他再是疼爱宁景辰这个关门弟子,也要给他番苦头吃的。
微带苍老的声音久久没有回音,宁景辰执着地等待着,最终,清风老人再次妥协了,“罢了,你一意要陷在这十丈软红尘里,为师也无法,这女娃的来历,为师也十分好奇,便救她一救吧。”
随着少年进入宅子,眼前豁然开朗,从外面看来不过是普通民宅的院子,进到里面才知道大有洞天。萧静岚惊奇地看着这一步一景,精巧无双地宅子,暗暗猜测这被世人推崇为神仙之地的云岐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那位被誉为世外仙人的清风老人又有着何等的能力呢。
萧静岚脚步越加虚浮,沉默地跟在宁景辰身后,一点异样都没有露出,她能感觉到宁景辰的吃力,不愿再给他增加负担。
他说的郑重,萧静岚自是认真对待此事。果然转过照壁后的回廊,精致如江南园林的景致便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宁景辰口中的阵法了吧。但见眼前,仿似不经人工修剪的蓊郁散逸的树木花草,生命力极为蓬勃,只是仔细观察之后,即便是毫不懂阵法的萧静岚也能看出眼前景物的不对劲。若说是自由繁茂生长,但所有的树木花草却全都成双成对的出现,比如右手处的这颗歪脖子不知名的树木,稍侧眼目,在左边竟还有一颗和它一模一样的树木。这种情况诡异之极,世间虽然不乏相像的事物,但从未曾见过两株一模一样的树木,更何况这里不止这两颗歪脖子树如此,其他的花草树木,都有对应的存在
哪怕宁景辰回神之后,迅捷地要将她捞到身边,也无济于事,他的动作终究比不上阵法的演变。看着一道道黑影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向着萧静岚身上抽去,宁景辰几乎肝胆俱裂,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本能地扑在了萧静岚身上,替她承受了诸般痛苦。
在萧静岚眼中,这个所谓的阵法便如同镜中世界般,镜中的幻像与真实的世界混为体,真假难辨。在宁景辰牵引她进入阵法时,萧静岚苦中作乐地想到,不知道这个阵法中,会不会出现和他们两人一样的幻像,若是真的存在,想来会挺有意思的。
但,虽然有宁景辰的拼死护卫,萧静岚仍被这铺天盖地的抽打,打在了身上几下,疼得她将舌尖咬出了满嘴的血腥。最后,甚至连这般痛楚都不能让她保持清醒,晕在了宁景辰的怀里。
所以,萧静岚没有看到,被她刺激之下的宁景辰,不顾将来功力的反噬,运起了全身功夫,将阵法中的树木尽数折断,花草连根拔起,终于用蛮力破了这个阵法。
宁景辰回答之前,先牵上了她的手,“前方留有师门的阵法,他学艺不精,进去之后出不来。岚妹妹,待会你紧紧地跟着我,千万不要走丢了,否则进了阵法之后,便危险了。”
终于前方传来了一线明光,萧静岚精神一震,看来这该死的阵法终于要走到头了。却没想到,眼看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