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看见薛绍晶莹的瞳仁里折射出异常镇定的光芒,他黑如猎豹的眼眸紧紧的攫住自己,清冽隐忍的声音透过牙缝隙,一字一句挤出來,“动手校园全能高手!”他捏住她握手枪的手,逼迫她扣动枪扳。
“咔嚓~”一声微弱枪扳拨动声在如歌脑海放大回音,惊醒了悲愤中的如歌。
如歌瞬间恢复理智,心一下子沉下來,痛得艰难呼吸,清澈的眼里溢满泪水,如玻璃球的破裂,瞬间绽放一地晶莹悲恸。
脑海里回旋着声响告诉着她,眼前的男人就是杀害禹禹的凶手,是他杀害了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夺走了禹禹的生存权利,她应该恨他!恨得刻骨铭心!
但藏在心底深处,被她刻意掩埋的一抹柔软却不断的警示着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薛绍,曾经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救她逃离生命的人,曾经忘却自己的安危,徒手闯进绑匪窝里,告诉她不要怕的那个男人,他给了她最唯美的眩惑,最贴心的温柔……
泪水突然满溢,如歌的心被蹂躏得揪紧,浑身颤抖。
男人的手突然更进一步用力,刺向自己的胸膛。
“不……”如歌愕然,慌张退缩,却被男人更用力的抓住了手。
薛绍咬着牙,深邃的眼眸沉下一片暗色,看不进那幽深的眼眸里此时有着怎样的落寂与心伤,“是我做的!杀了我!”他看着她奂乱的眼睛,步步紧逼。
如歌咬着嘴唇,拼命落泪,拼命摇头,她做不到,她不能杀他,她想退离握枪的手,想抽身离开,男人却不给她机会。
薛绍突然站起來,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俊眉向上动了一下,攫住如歌后退的表情,清润绝美的脸凑近她,眼神冷冽,华丽诱惑的声音投下沉伤,“杀了我,你是不敢还是舍不得?”
他握住她的手一刻也沒有放松,枪口就毫无缝隙的抵在他强健有力跳动的心口,近在咫尺。
看着他步步紧逼的绝美容颜,如歌慌得乱了分寸,她不断的摇着头,想要后退,却被他抓得很紧。
“告诉我,你是不敢还是舍不得,啊?!”薛绍突然怒吼,抵住他的枪口被他向里按几分。
薛绍面部肌肉微抽搐,深邃的眸子沉下一片痛苦,透过红色的雾气紧紧的攫住如歌。
如歌慌神,冰凉的泪水融化般的落下來,她如受惊的小兽,摇着头,声音哽咽得颤抖,“你放开我,放开我……”
“如果你是不敢,我帮你,你舍不得,那几乎沒有几率……”男人的话响起。
如歌惊异的发觉,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绵延的痛意,为什么痛?如歌猜不透。
“我帮你……”
下一秒,男人动作迅速,不容反抗的捏紧如歌拿枪的手,驱动她的食指,按下去!
如歌瞪大瞳仁,惊叫,“不!”
“嘭!”
两种声音在同一秒钟震响整个空荡的空间,如歌的叫声与洪亮的枪声混合在一起,震响天地,余音袅袅,在洁白的静默空间久久不愿弥散。
鲜血瞬间流了出來,染红了如歌如雪般白色的毛衣。
如歌呆木,整个身体哆嗦得不像话,手枪在手里颤抖。
外面的何建听见声响,他快速的打开了门,看到眼前的一幕,平日里冷静如雕塑的他也慌神愕然了,心一瞬间疼得凝滞,张口喊道,“总裁!”
自由的鸟儿飞过窗外高远灵境的天空,在天空划过一声悲鸣。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弥散成殇。
晴朗的天气,微风吹过,吹过脸颊,寒冷彻骨,急救车的响声急促的响在繁华的热闹的琉璃市,为这座喧嚣的不夜城增添不灭的生机。
……
于此同时,琉璃市的另一个角落。
高耸瑰丽的陌上酒店,19层的豪华套房里,李玮彤端着一杯透明的红酒站在窗前俯视灯火通明的城市。
这时,门突然被人用房卡打开。
阮墨冲进來,眼睛一扫就看见了站立在窗前的李玮彤,他满身火气,不容分说的冲上前,一把掐住李玮彤的脖子,气得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突如其來的压力,李玮彤毫无抗击之力,手中的杯子滑落下去,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透明红色的液体溅落出好看的水花,然后顺着光滑的地板快速的流开來。
李玮彤抓住阮墨掐住她脖子的手指,看了一眼阮墨气得通红的脸,上扬的眼睛挑一挑,嘴角翘出一个类似嘲讽的笑容,答得敷衍,“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阮墨更怒,手中的力道加紧,把李玮彤抵在墙上,强势出口,“别给我装傻,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李玮彤被阮墨掐得闷哼一声,眼珠子转转,“不就是一个白血病末期的儿童嘛,死是迟早的事情,未免病痛折磨,我只是帮了他一把而已,不用太感谢我。”李玮彤答得轻松毫无压力。
昨天晚上,她偷偷的跟着绍哥,发现绍哥进了医院,看望了蓝禹羚。她心里突然很不舒服,蓝禹羚,蓝如歌的弟弟都让绍哥这么关心,还亲自來看他!李玮彤心里满是嫉妒愤怒。于是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她推开蓝禹羚的房门走进去,也沒说什么,就是告诉了他,替他分析了像他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多痛苦,连累了多少人。
那孩子果然敏感,第二天就自己不吃不喝,还自己断了氧气,自行解决了!
“果然是你!你这个毒妇!”李玮彤的话让阮墨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