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士兵投身到八方破甲阵中,尸肉洒遍了整个山谷,就连旁边的激流都变成了血红色。血雾弥漫中,八方破甲阵的金芒变成了橙黄色,不是因为力量的削弱,而是因为这无尽的血光。或者连布置这大阵的柴虎都没想到,第一次启阵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收获。
这一个时辰中,成功突破大阵,然后被天澜亲手所杀的人至少有上百人,更别提死在大阵中的人数,两三千都是少说,泉瀑底下已经累积了厚厚的一堆尸体。
他估计着大阵的力量,剩余不足百分之十,应该还能支撑一炷香的时间。那边的人也所剩无几,基本上所有的叛军都被尚晨强扔进了大阵中。
尚晨强观察了这么久,也算是看出了点门道,这个大阵确实不好对付,不过更不好对付的是在后面操纵这个大阵的白衣少年!他敢肯定,如果让本来的驻军来指挥大阵,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会耗尽力量!
而现在,他根本看不出大阵还有多少剩余力量,己方的人越来越少!他终于忍不住了,不就是一个黄毛小子,凭什么几千士兵都无法突破,叫他的脸往哪里摆?!
他出手夺过身边一个士兵手中的长矛,运足灵气,向远在百里外的天澜投掷而去!
八星强者的攻击?!
天澜一直在警惕着他,见到他掷出长矛,不敢怠慢,驱动八方破甲阵最大力量阻拦!
这是尚晨强蓄力多时的一记飞矛,蕴含了他十成的力量,牢牢锁定烽台上的天澜,即使以八方破甲阵的霸道,依然拦不下这一击!长矛穿涛破浪一般透过重重金芒,转眼间冲破大阵,毫无迟滞地向天澜飞去!
天澜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似慢实快地虚划一圈,空中浮现出青色的水波,一圈圈荡漾着,仿佛空间在抖动。
如果将时间放慢,就能看到长矛飞掷的速度有微弱的变缓,而长矛本身开始旋转起来,青色水波竟将长矛前进的力道转变为旋转的力道!
天澜手掌微微一侧,那长矛像是被他控制一样,笔直的角度出现了一丝丝歪斜!仅是一丝歪斜!然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长矛从他右耳旁飞驰而过,射向远方,风劲卷起他耳畔一缕黑发。
射偏了?祈阳士兵都是一愣,不少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尚晨强,熟知他实力的特殊小队队员更是惊讶加不解地看向他:以队长的实力居然还会射偏?不可能啊!该不是队长刻意放水吧?
尚晨强老脸羞愤,谁都看得出来,那守关的少年根本不如他,不但不如,还差得老远,可是他全力的一击却没有打中!这不是偶然地没有打中,而是必然打不中!长矛穿透八方破甲阵,加上这么远的距离必然会有所削弱,到这个程度,他的锁定已经可以被天澜的精神力影响。虽然影响得很微弱,但是已经足够让他无功而返!
尚晨强气恼,却不敢亲自冲上去。就算是他,冲过八方破甲阵后也会有所损伤,再独自对抗这个少年,能赢是能赢,但是必定会受伤!他可不是为了给祈阳献身才参军的,既然可以用人命去填,凭什么要他独自冲上去?
他很实在,换句话讲,无利不起早,别人死多少都是别人的事,跟他无关,只要不影响他以后的前途,他何必在意?如果说这里全部人都死光,可以让他毫发无伤地拿下龙门关,他会毫不犹豫地下令。
叶逸从刚才见到天澜开始视线就没有转移过,看着他“怡然”地享受着杀戮,双目几欲喷火!他可不像尚晨强那般自私,他认为这些战死的士兵都是己方的人,都是被天澜滥杀致死的!尤其是在他潜意识中一直认定天澜是他们这边的人,所以对他这番作为越看越是愤怒得不能忍受!
见到连尚晨强队长都拿天澜无可奈何的时候,他脑袋一热,竟然只身冲了上去!
宗智中一惊,想要拽回他却没抓住,不由担忧起来:刚刚死在大阵中的人可不乏六星七星的强者啊!叶逸才六星初期,这么冲过去不是送死吗?
然而让所有人惊讶不解的是,八方破甲阵依然启动着,金芒弥漫,继续诛杀阵中其他人,却惟独没有碰着叶逸一根汗毛,就像是没看到有他这么一个人似的!
叶逸一口气冲出八方破甲阵,直达龙门关下,提起生死剑,质问道:“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天澜!”
天澜神色淡然,悠悠道:“我一直在等你。”
叶逸微微一愣,任他如何想都不会明白天澜为何这么说,或许,他根本就没思考,这时的他早就已经不冷静。龙门关烽台并不高,他起身一跃,在门沿上借力一蹬,身子翻越到烽台之上!
天澜后退了几步,很是礼让的为他空出落脚的地方。他的动作和神态依旧翩翩潇洒,完全不见分毫杀气。两人面对面,气氛无比古怪,一个怒发冲冠,一个淡然自若,截然相反的两种神态。
叶逸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一点,可是无用,他越看天澜越是愤怒,喝道:“天澜!你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错了。”天澜语气轻缓,道,“我没有背叛你,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祈阳的人。”
叶逸听后只觉气血冲顶,红着眼睛,喝道:“你是承认你一直以来都在利用我?!”
天澜眼神稍稍一黯,但他掩饰得很好,道:“你若认为自己站在祈阳一方,这么说也无不可。”
“不可能!你在骗我!”叶逸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