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大为惊讶,道:“祈阳的军人?这怎么会呢?他是公子的朋友啊!怎么会是祈阳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焦然金一板一眼的解释道:“是家主亲眼所见,不会有错。家主有命,此人将澜少爷带回来,视为有恩,所以这次不杀他。但是我们也不能帮着敌人疗伤,这是原则。”
小棠还想辩解什么,叶逸忽然捏住她的手腕,说道:“小棠,我问你,天澜……天澜到底是什么人?”
她一时间没明白叶逸所问的用意,茫然道:“什么?公子就是公子啊,你在说什么?”
叶逸更加着急,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是说、我是问你……天澜,他……他究竟……他到底叫什么?”
小棠瞬间明白了,惊讶道:“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公子就是家主的亲弟弟天凌沙澜。”
天凌沙澜!
这四个字从小棠的口中一说出来,叶逸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几乎要昏厥过去。这一刻,他总算是清楚了,为什么天澜始终不愿意呆在祈阳军中,为什么他一听到天凌沙家族领军会有奇怪的言行,为什么他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龙门关抵挡千军万马……
这一切都有一个简单而明确的解释:因为他是天凌沙澜!他要保护他的家族!他要保护他的哥哥!保护自己的亲人还需要什么多余的理由吗?
不需要!他所做的不需要其他任何解释!
“不……怎么会是这样……他没告诉我……他怎么会没告诉我……”叶逸失魂落魄地松开小棠,晃晃悠悠地向后退着。
小棠不知缘由,道:“公子既然没说,一定有他的理由。叶逸……”
“啊啊啊啊啊!”她还没说完,叶逸忽然大吼一声,发疯般转身向远处跑去。
“喂,叶逸,你怎么了?”小棠想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刚刚又听说天澜被送回来。她实在太过担心天澜,只好暂时不管叶逸,回身向大堂快步走去。
------------
七日时间转眼即逝。
春日已尽,盛夏初至,云封城里却没有夏日郁郁葱葱之意。骄阳烤炙着大地,火气蒸腾,像是要将人烤熟,土地久无耕作,块块开裂,人人愁云惨淡。只有偶尔战马奔驰而过的声音给这座城镇带来一丝沉重的生气……
在云封城一条僻静阴暗街巷旁,一个蓬头垢发的人瘫在无数酒坛瓦罐上。他胡子拉碴,酒气熏天,举起一个十斤重的酒坛往口中猛灌,酒水撒了一身还浑然不觉。经过此处的路人纷纷掩鼻皱眉,快速绕开这个人,免得沾上一身酒气。
“真难喝的酒……”这个人眼神混沌,甩了甩头,将手中的空酒坛往身后一扔,酒坛应声而碎。
或许在云封城中不会有人认得这个醉汉就是叶逸……十天前他还意气风发地站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而此时他却醉成一滩烂泥。
曾几何时,他是最讨厌喝酒的人。烈酒燃喉,他不喜欢那种味道。但是如今,他除了借酒消愁,已经没有其他事可做可想。相反的,这种难喝的东西喝多了,好像能暂时忘记一点点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