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并没有注意到女儿家的别样情绪,转过脸来对玻璃窗上的图案努努嘴:“你这画的是什么?”
宁瞳儿这才想起自己自己一时忘了遮挡刚刚画下的画,赶紧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没,没什么。”
慕容烈对她摇了摇头:“你不乖,小东西。”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宁瞳儿紧张之余,更有些慌乱。
她又再度低下头,用手指戳着地面的大理石地板。
“说了你又会生气……”
她低声嘟哝着。
慕容烈抬眼看了一眼图案上房子里的两个满面愁容的小人儿,叹了一口气:“我保证这次不对你生气。”
宁瞳儿抬起头来,澄净纯真的眼睛里带了一丝丝怀疑,好像在说:真的?你没骗人?
看到慕容烈保证的眼神,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又低下了头:“那是我爹地和清逸哥哥。”
说着,偷偷地抬起了眼睛看向慕容烈,生怕他又发怒,还要对自己进行各种羞人的“惩罚”。
慕容烈却没有发怒。
“你很想他们是不是?”
宁瞳儿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发怒,便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垂头丧气地说:“但是你不让我联系他们,你要关我一辈子吗?”
她垂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又可爱,慕容烈坚硬的心在这一刻都化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如果,我像你爹地一样疼你,像你的清逸哥哥一样宠你,你肯不肯?”
宁瞳儿抬起头,讶异地看着他:“可是……”
“算了,你别说了,”慕容烈心里知道她当然不愿意,她想回家,她想她的爹地和那个什么该死的韩清逸,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同样也不愿意放她回家,“我不会放你走的。”
宁瞳儿纯真晶莹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她几乎是焦躁地喊了一声:“为什么?!”
干嘛非要她做他的宠物,她不要,她不要!
她要回家!
她想回家!
她宁可这张脸好不了也要回去!
慕容烈从她失望和难受的表情里看出了她想要说的话,但是他什么都没再说。
——一开始只是想得到她。
后来想留她在身边,做一只解决烦闷的可爱的小宠物。
然后喜欢上她。
而且,越来越不想失去她,只想紧紧地抓住她,将她留在身边,一直一直……
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也不会、不可能说出口。
他只是抱住了宁瞳儿,忽然开口说道:“因为我不想放你走。”
因为喜欢上了你,因为不能失去你。
只是这些说不出口。
宁瞳儿气愤不已,也失望不已,她狠狠地用力推开了慕容烈的拥抱,头也不回地往医院走廊深处跑去。
讨厌!
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句。
可恶!
无聊,变态,反正就是因为他喜欢将自己的快乐的建立在她的痛苦上,整天有事没事地逗弄她,戏耍她,当她是一个不会哭不会笑,没有感情的宠物啊,不是吗?
魂淡慕容烈!
你讨厌讨厌讨厌!
气愤无比的小女孩头也不回地朝着病房跑回去,剩下慕容烈一个人蹲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沉默地看着那玻璃上的图案。
他的唇角慢慢地抿紧了,抿成了一个冷酷的线条。
然后,他伸出了修长粗糙的指尖,慢慢、慢慢地将那图案涂抹掉了。
刚刚宁瞳儿呵气过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团模糊的画面,再也看不到那两个愁容满面的小人儿了。
**慕容烈走到病房里,只见宁瞳儿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慕容烈一面脱下风衣挂在臂弯上,一面走过去,到宁瞳儿的面前,笑道:“小东西,还生我的气吗?”
宁瞳儿“哼”了一声,扭开头,表示本大人懒得理你。
慕容烈失笑,他用脚勾了张椅子到身后,潇洒而优雅地坐了下来,同她面对面。
“不要生气了?”他笑道。
宁瞳儿鼓着腮帮子,眼睛睨了他一眼,见慕容烈微笑着看自己——哼,这个好色又无聊的家伙,还真是少有的和颜悦色啊!
她转过脸来,鼓着小嘴说:“你放我回去,不然让我跟我爹地联系,让他来接我,我就原谅你。”
慕容烈听了,轻笑一声,笑道:“哦,瞳儿真是宽宏大量啊。”
宁瞳儿又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是,看在你救过我的命的份上,我才原谅你对我做的这些事的。不然……”
不然,看我不让清逸哥哥修理你。
但是,这句话她幸好立即咬住了舌尖,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说这话的后果,她是很清楚滴!
慕容烈随手将臂弯里挂着的黑色风衣给挂到一边,然后翘起二郎腿,修长的手托着一边腮,看着气鼓鼓像只小河豚一样的宁瞳儿:“那在下可真是要感谢瞳儿小姐您的心胸宽广啊!”
宁瞳儿本来听这话还好像挺顺耳的,慕容烈也是有讲道理和有礼貌的时候的,是?
但是慕容烈接下来的动作和说话差点没让她吐血。
慕容烈本来深邃的目光变得很邪气不说,还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蓝色病号服下鼓起的小小水蜜桃,邪邪地勾起了一边唇角,意有所指地“哦”了一声:“不过,宽广……暂时还是看不出来啊,只能期待了。”
宁瞳儿有一种很想吐血三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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