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低声说:“我想,就算现在瞳儿小姐暂时找不到实验室的秘密入口……”那是当然,要是有那么容易被寻找到,又怎么能用作这样的研究?
只是,她都已经生疑了,自然这个地方不管找不找得到,都是不安全了。
如果是其他的人倒好,蓝宁又何须在这里和韩清逸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找两个人,将这个人灭口就是了。
一个女孩子,杀了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容易,而且完全可以滴水不漏,让她从人间蒸发,不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这更是废话。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宁瞳儿。
韩清逸就算是杀了自己,也不会对宁瞳儿下手的。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在乎的,唯一心疼的,唯一能让他心软的,也就只这一个人而已。
杀了谁也不能动她。
韩清逸明明白白地听见了蓝宁的话,但是他仍然什么都没说。
那张秀雅清贵,洁白如玉的脸庞,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尊玉做的雕像。
液晶屏幕上,宁瞳儿又按照来时的路,慢慢地摸了回去。
宁瞳儿本身有点路盲,韩清逸对她了如指掌,知道她这个毛病。如果是平时看到她这样迷迷糊糊,摸着暗门回去的可爱样子,他一定会忍不住地微微笑起来,露出极为宠溺和无奈的表情。
然而,此时此刻,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看着这个疼爱了这么多年,将她放在手心里的女孩在液晶屏幕上的纤细身影,她清丽雪白的容颜是那样熟悉,但是,又仿佛是那样陌生。
良久,他纤长如玉的手指在一个仪器上动了一下。
此时的画面正是宁瞳儿回到了自己的豪华病房里的情景,她摘下了口罩。
韩清逸手指一动,将画面切断、转换了。
整个房间四面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屏幕上,呈现的又是韩氏私立医院每个不为人知的暗门、每条走廊、每个死角监视的画面。
他没有说话,但是淡如粉玉的唇角抿紧了。
蓝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慕容烈坐在自己豪奢的办公室里,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让人看了大跌眼镜的神情。
特别小心,特别温柔,那是一种一看就是恋爱中的男人那种白痴的梦幻笑意。
不仅如此,此时的他抱着电话,声音都快要柔得化成了春水来。
“真的不可以让我现在去看你吗?”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带着能催眠人的诱惑,但是很可惜对方是这样坚决,让他好不受伤啊!
“不可以?”好,慕容烈落寞地垂下了眼睛,跟个被心爱的女友拒绝了毛头小子一样垂头丧气,“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接你呢?”
对方又说了句什么,他顿时更沮丧了。
“可是我们的婚礼还没有举行……”他低低地说,然后对方又说了句话,他一下子更悲催地揉着额头,“小东西,你想要我怎么表现呢?只要你肯告诉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啊……”
……
以上,诸如此类,就是这么无聊的情话。
只是从霸道又自负的慕容烈嘴里说出来,真是显得特别让人想要喷饭——慕容烈啊慕容烈,你也有今天!
他正在放软了声音,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小男生一样,对着女友各种哄啊,求的,突然——“咔嚓”一声,电话断了!
眉头一皱,慕容烈拿起电话看了一下,真的是被掐断了。
他立即又拨打了过去,这回怎么也打不通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烈皱紧了浓烈的眉,此时的神情哪里有刚刚和宁瞳儿说话时那种能化成春水一样的感觉?
此时的他,恢复成了正常的慕容总裁状态。
看着电话,他眉头深锁。
那么,到底是谁把电话给掐断了呢?
在电话的另一头,宁瞳儿坐在病床上,宽大舒适得超过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越发显得她穿着淡蓝色病号服的身子纤细得不赢一握。
而此时的她正看着电话,有些不解,也有些怯生生地,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韩清逸。
正是他掐断了她和慕容烈的通话。
站在她的床头,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服,白色的真丝衬衣打了个领结,袖管上的钻石扣子闪闪发亮,低调中却是让人无法直视的奢华和高贵。
而他的脸上,却是宁瞳儿从来没有见过的冷冷的神情。
他身长玉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澈秀雅的眼波里是宁瞳儿真正第一次见到的冰冷如雪。
几乎要将她冻得全身都要僵硬的冰冷。
他拿着电话,冷冷地、冷冷地,忽然手一抬,直接将电话给从窗口扔了出去!
“清逸哥哥,你……”
宁瞳儿脱口惊叫了一声,站起来就伸手。
她被他这个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就想要去抢电话,但是那已经呈抛物线飞出去的电话哪里还抢救得回来?
她呆了一下,忽然呆呆地在床沿跌坐了下来,抬起头看着他。
“清逸哥哥。”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怯生生地抓着衣摆,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畏惧。
韩清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有人知道,在他冰冷如雪的表情下,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碎裂的声音。
他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这么冰冷,这么无情。
前所未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就像没有任何的感情。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