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她就这样凭空失踪的他,不肯接受父母给他介绍的其他女子,为了寻找她,他几乎将家产散尽。
每天,英国大小报纸上都登着她的寻人启事,每天,他都走遍了伦敦街头,拿着她的画像,问人家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孩子。
他被人当成了疯子,被偷过,被抢过,有一次还是大使馆的人帮助才得以脱身。
但是,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日复一复,年复一年,他一直在寻找着她。
直到,她终于在古堡的角落看到了一张报纸。
她骗过了伯爵,以为可以带着阿烈逃走。
可是,她们失败了。
为了让这个人活下去,为了让阿烈能不被欺负,她只能用柔弱的肩膀去承受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
白天,被爱德森伯爵和爱德森家族的人欺负、羞辱,各种层出不穷的整人花招。
晚上,冷眼旁观她被折磨的爱德森伯爵给予她的是更深的伤害——她以女仆的身份,承受着情妇必须承受的一切。
包括在床上接受伯爵一如往常的折磨。
而这一点,让嫉妒的爱德森伯爵夫人更加愤怒。
她先忍不下去了。
出现在楼梯上方的爱德森伯爵夫人用戴着丝质白手套的手狠狠地搭在了雕花古典扶手上,那张艳丽绝伦的脸上有一丝肌肉在微微地抽搐着。
睨视着端着沉重石头花盆往下走的慕容湮儿,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暗。
她有什么不如这个东方女人?!
此时的她,高高在上地站在胡桃木的楼梯上,身穿一字领的猩红色华服,从领口上露出的整个肩头柔滑白皙,脖颈上戴着的奢华翡翠项链映着她胸前深深的沟渠,她像个女王一样又美艳又高贵!
是男人就不会拒绝她,对?
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伯爵天天晚上都将这个该死的,已经沦为女仆的东方女人抱到那张古董大床上,尽情地与她共赴鱼水之欢!
虽然,她从门外偷听过,这个该死的女人发出的哭泣声和低低地呜咽声,让人觉得伯爵是在用身体和近乎折磨一般的欢爱来惩罚她。
但是,得了!
只有这个白痴东方女人才会这样认为?
伯爵他……根本就很少碰她这个正牌伯爵夫人,任凭她是如此的高贵,如此的美艳动人,他根本就总是让这个东方女人霸占着他的床!
可恶啊,不能饶恕!
爱德森伯爵夫人美艳动人的脸上,那一丝肌肉抽搐得更加厉害了。
眼皮也开始跳动起来,此时此刻,她美艳的脸上简直堪称狰狞了。
看着下方正在艰难往下移动的慕容湮儿,她蓝色的眼中更加阴森。
为什么穿着黑白色的女仆装,这个东方女人依然是这个样子?
如瀑的乌黑青丝垂到背上,因为备受折磨而越发清瘦的小脸更加露出了那尖尖的下巴尖来,比清丽更多了一份清艳——这样的女人,不能饶恕!
不能饶恕!
爱德森伯爵夫人蓦然抬起手来,脸上的戾气在此时此刻暴涨。
去死,慕容湮儿!
而从门外进来,走入大厅的慕容烈正迈动着小胳膊小腿,想要来找自己的妈咪。
他一抬头,因为见到妈咪的喜悦之色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就凝固在小小的可爱的脸上,变成了惊恐的神情。
“妈咪!”
他大喊一声。
慕容湮儿一抬头,丝毫不知危机就在身后。
“妈咪!小心啊!”
慕容烈小小的身子飞快地想要跑过去,但是爱德森伯爵夫人脸上的狞笑已经定格了。
她戴着白手套的手腕上套着钻石项链,这一幕成了慕容烈记忆里最后一幅画面。
然后,就是无边的血色……
慕容湮儿不停地翻滚着,不断砰砰地滚动砸落下来的石头花盆里,虞美人已经完全地折断了花枝,变得惨不忍睹。
而随后坠落下来的慕容湮儿在慕容烈的眼前变成了一片血色……
“不!”
梦境到此终结,因为床上的慕容烈猛然睁开眼睛,直直地坐了起来。
古铜色的俊魅脸庞上,已经满是晶莹的汗珠。
穿着黑色紧身小背心的完美结实胸膛也在不断地起伏着,一滴汗落到了床上。
他喘着气,用力地揉了一下额头,然而太阳穴的按摩仍然解决不了头疼欲裂的问题。
好像有什么在敲击着他的大脑一样,让他头疼,胸口也在不住地堵得发慌。
起身走下床,他深吸了两口气,在桌上拿起银质的水壶倒了水喝下去,一连喝了两杯水,胸口堵闷的感觉才仿佛稍微好了一点点。
已经很久没有光顾的噩梦,或者说是自从宁瞳儿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就不再出现的噩梦,拜那远道而来的爱德森古堡的总管的到来,又重新降临了。
没有人知道,傲然而总是运筹帷幄的他,每晚都在受着这样的噩梦侵扰。
用酒精和香烟,甚至是女人来麻醉自己,也只是排解这噩梦带来的烦扰和痛苦的一种手段罢了。
慕容烈放下银质的水杯,深邃双眸略带薄怒地看着夜色深沉的窗外——该死的爱德森伯爵!
该死的爱德森家族!
该死的爱德森古堡!
他永远不会原谅,永远不会!
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来找他,就让他们都滚!
他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向衣帽架,迅速地换上外出的衣服。
他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