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东看着眼前的报纸,心脏‘突突’的跳着,身体内所有血液都往脑上冲,整个人如同缺氧般空白晕眩,他紧紧捏着报纸的手因为用力骨节青白,入定般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像一座凝固的雕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缓过神来,只觉得四肢无力,缓缓地滑坐在小幽屋里的沙发上,眼睛里都是的心伤。
其实从他离开汪掌珠那天,就隐隐知道,他们这次分别,将是永远的分别,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但是真的看到汪掌珠嫁人,这种痛,。
楚焕东用指尖一点一点滑过报纸上汪掌珠的眼睛,鼻子,嘴巴……她娇憨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缠绵时的低语,清晨枕畔的娇柔,仿佛都在眼前,“焕东哥……焕东哥……”
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沫幻影。
楚焕东不知道在沙发里呆坐了多久,直到电话蓦地响起,他才回过神,电话是丁凌跃打来的,说这些天工作忙,压力大,想要趁着这个周末,组织大家出海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丁凌跃一定也知道了汪掌珠即将结婚的消息,在想尽办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楚焕东苦笑了一下,声音平静的答应下来,然后站起身,深吸了口气,把报纸重新放回小幽的抽屉里,就当自己从来没有看过。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的走出小幽的房间,吩咐佣人,自己回来这件事情不要对小幽提起。
楚焕东不想当矫情的人,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既然逝者如斯,他也要学着坦然面对,即便是装,他也要装的像些。
宋良玉对于结婚的事情,比汪掌珠上心多了,拿着礼仪公司送来的设计单,一项一项征求着汪掌珠的意见,“掌珠,你喜欢中式的婚礼还是西式的?掌珠,婚纱你是去米兰订还是去巴黎?掌珠,酒店咱们是定在帝豪还是君瑞……”
汪掌珠本来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但见宋良玉兴致勃勃的,又不好扫了他兴,只能强大精神应付着,好在后来宋良玉看出她的精神不济,仁慈的放过她一马。
躺在床上,汪掌珠再次想起那张冷峻却又温柔的脸,那些软语温存,那些美好时光,她和他撒娇耍赖,她乖巧的腻在他的怀里……
她伸手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滴,苦涩的哽咽着,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如果不是为了保住孩子,她怎么可能再用假结婚这么愚蠢的办法。
汪掌珠摸摸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着:宝贝儿,以后的风雨人生,就由你来陪着妈妈吧!
宋良玉和汪掌珠的婚期越来越近,汪家大宅里被装饰的喜气洋洋,充满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狂热气氛。
为了照顾汪达成,汪掌珠和宋良玉商定结婚以后住在这里。
汪掌珠看着佣人们为自己和宋良玉准备的大红新房,房间里挂着她和宋良玉大幅的结婚照片,她觉得触目惊心。
在这幢房子里,有着太多自己和楚焕东回忆,如果不是因为爸爸,她怎么样都不会把新房选在这里的。
临近婚礼的前一星期,汪掌珠莫名的病倒了,是感冒,但因为她有孕在身,不能打针吃药,只能喝姜水,卧床静养着。
宋良玉细心体贴的照顾着生病的汪掌珠,告诉她不要着急,如果她的病不好,婚礼可以延后的。
汪掌珠很歉意的对宋良玉笑,“婚礼不必延后,到时候我一定会好的。”
在这场盛大,繁琐,隆重的婚礼准备过程中,宋良玉从头至尾都担任着主角,他一直都保持着欢喜的笑容,有着无比的耐心,温和无害的掩藏住他的危险性和攻击性。
以至于汪掌珠好多时候都在想,如果宋良玉肯一辈子对自己,对爸爸,对孩子好,自己真的嫁给他也无妨,既然她这辈子所追求的幸福永远得不到了,可以得到安宁也是好的。
听说汪掌珠要结婚,葛澄薇和许一鸣匆匆的结束了蜜月旅行,赶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他们三个人坐在汪掌珠家的大客厅里,葛澄薇把在国外买的礼物献宝般递给汪掌珠,许一鸣侧不客气的直截了当开口询问:“掌珠,你是真的爱宋良玉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同他结婚了?”
许一鸣的侧脸在正午的阳光里带着种迷蒙的金色,淡淡的轮廓融在光影之中,让汪掌珠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意气用事的少年,她看见他握紧的拳头,细微的动作间透露着他内心的紧张。
汪掌珠感动,眨眨眼笑笑,“爱字太沉重,但我保证自己是喜欢他的,我是自愿嫁给他的。”
许一鸣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覆了一层金粉样的光华,然后郑重说道:“掌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总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和澄薇一直在你身边。”
汪掌珠嗤笑他,出去度了一次蜜月,还学会了诗情画意,实际上,心里头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
无论是盼望还是畏惧,结婚的日子还是来了,葛澄薇和化妆师为汪掌珠穿上婚纱,婚纱是宋良玉重金请米兰的国际大师设计,丝缎面料上面点缀着货真价实的小碎钻。
“掌珠,你今天真漂亮!”葛澄薇看着光彩夺目的汪掌珠,由衷的赞叹着。
汪掌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姣好的面容,华丽的婚纱,的确配得上如花美眷这个词,她忽然有一阵酸楚的伤感,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她轻轻阖眼,自己真真假假的结了三次婚,唯有这一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