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豫吩咐将紫兰殿打扫干净,依原样再布置得更加舒适典雅,他记得她最喜爱兰花,下朝后亲至紫兰殿指挥宫女太监,于各个角落恰到妙处地摆放上各色兰花盆栽点缀,一时之间,整座紫兰殿暗香浮动,喜气盈盈。
玉梅喜滋滋地指挥各个太监宫女各司其职,至暮色时分终于按照皇上的要求全部打扫布置完毕,便伫立廊檐翘首以盼皇后娘娘回归。
独孤灵揣掇着李豫亲至冷宫接沈珍珠回紫兰殿,今夜顺便留宿紫兰殿,好好慰藉皇后,然李豫却陷入矛盾挣扎中,沉吟良久,宫灯初上,灯晕下的李豫脸色半明半暗,星眸阴郁深邃,纵是独孤灵,也不明白此刻皇帝心中所思。
李豫终于开口道:“爱妃,朕就令你代朕去冷宫宣旨,接皇后回紫兰殿吧,跟皇后说,朕晚些会去紫兰殿看她的。”
独孤灵唇瓣上扬,梨涡浅笑,行屈膝礼道:“遵旨。”
夏风迎面拂來,白日的暑气已渐渐消散,凉爽的夜风吹來了阵阵花香,也传送着草丛中各种鸣虫的合奏,而墨蓝的天幕上,镶嵌着无数颗星星,璀璨剔透,他们眨着眼睛,侧着耳朵倾听鸣虫合奏的悠扬旋律。
今夜,是独孤灵回宫之后难得出现愉悦心情的一夜,娇艳的唇边不自觉流露出的微笑,令捧着圣旨匆匆跟随她身边的吟风、弄月也情不自禁噙着笑意,她们甚至忘了身后陈宇依然带着一大群羽林军跟随其后。
待到上阳冷宫,竟见沈珍珠早已亲至宫外侯旨,独孤灵宣旨完毕,沈珍珠含笑接旨,独孤灵定睛一瞧,不禁莞尔:“今日,姐姐喜事临门,果然光彩照人,神采飞扬呢?”
沈珍珠嫣然一笑,上前拉着独孤灵的纤纤玉手:“妹妹取笑了。”又回头吩咐陈宇道:“陈将军,你们就在宫外侯着吧,本宫还有些东西要亲自收拾,贵妃帮本宫就行了,你们都在宫外侯着吧。”皇后吩咐,陈宇只得遵旨。
沈珍珠便拉着独孤灵进了冷宫,随手将那宫门一闭,独孤灵不禁觉得有些蹊跷:“姐姐,您这是……”“嘘……”以食指抵唇,沈珍珠示意噤声,一付神秘兮兮的模样。
独孤灵任她拉着手穿过院子进了宫,那陈宇素來做事谨慎小心,人守在宫外不得入内,便令羽林军将整座上阳冷宫团团围住,以防万一。
进了宫门,沈珍珠噙着一抹暧昧的微笑道:“其实姐姐哪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呢?白日里宝莲早就收拾好了,要收拾的是妹妹的心呢?到内室去吧,有人在等着你呢?”说完,沈珍珠也不待她回答,便施施然走到另一间屋子去了。
独孤灵缓缓移动步子,心猛烈跳动起來,一种突如其來的祈盼攫紧她的心,会是他吗?会吗?加紧脚步,几乎是匆匆闯入,而后猛然定住,将手儿轻轻按住胸口,几乎不能呼吸。
魂牵梦萦的心上人,一袭白衣胜雪,妖冶不羁地闯入了视线,那一双轻佻的摄魂桃花眼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正深情而渴望地凝视着她,邪魅而俊美的脸上透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而魅惑的唇瓣却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这是梦吗?”独孤灵不禁低呼。
司徒羽身形微动,独孤灵已被他紧紧拥入怀中,他将唇熨贴在她的耳垂低喃:“如此……你还会觉得是梦吗?”
她娇躯微颤,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抖索了:“不,不是梦,羽哥哥,你真是羽哥哥,。”她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倚靠在那温暖而宽厚的胸膛,而后她捧着他邪魅而俊美的脸,泪眼痴痴凝视,如玉般的纤指在他脸上移动,那温热的手感不断地告诉她,这真的不是梦境。
“灵儿……”磁性的低呼含着浓浓的魅惑。
他实在忍不住了,这几个月的思念要拿什么來补偿呢?他只能低下头渴切地吻住那粉嫩的嫣唇,挑逗着,撩拨着,使她情不自禁将樱唇微张,迎入那灵巧的舌尖,一旦探入檀口,轻佻的挑逗即化为霸道的占有,他如狂风暴雨般地吸吮她的丁香小舌,攫取那渴望已久的甜美,彼此眷恋着,唇舌交缠着,一遍又一遍地传递着彼此的思念。
随着缠吻越來越深入,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在惊觉快窒息时,忽然一声低呼,她紧蹙秀眉,绵柔的小手微微抵开他那健硕的胸膛,低垂螓首捂着小腹。
“怎么了,灵儿。”司徒羽亦不禁紧锁剑眉,关切地急问。
独孤灵却抬起绝美酡红的小脸,咬着粉嫩娇艳的红唇,含羞睥睨了他一眼,娇嗔道:“羽哥哥欺负我,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欺负我。”
司徒羽低头一瞧,那微隆的腹部不言而喻,邪魅的唇边勾起自嘲的笑意:“真该死,一见灵儿,竟什么都忘了。”
“呸,不许说这个‘死’字,太不吉利了。”独孤灵微微皱眉,嗔怪道。
司徒羽本是百无禁忌之人,轻轻一笑,并不以为意,他蹲了下來,轻轻摩娑着那微隆的腹部,将耳朵凑近腹部,细心地听那胎儿的动静。
独孤灵戏谑地问道:“可听见什么了。”
司徒羽点点头,故作一本正经道:“有的,他说,‘爹爹很乖,娘亲别骂爹爹,’”
独孤灵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來,许是笑声惊动了外头,外头却传來沈珍珠轻咳示警的声音,独孤灵心一凛,笑容湮去,轻叹自己好糊涂,蓦然相见太欢喜,竟忘了身处险境。
司徒羽站了起來,他何尝不知沈珍珠轻咳之意,于是携独孤灵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