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阳高照,碧空如洗。习习凉风吹过,清爽而忧伤。清河县是繁荣的,因而显得热闹非凡。安居乐业的老百姓,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小贩的叫卖声与热情的招呼声不绝于耳。
沈心与司徒燕上街时,同样受到百姓的欢迎。卖肉的、贩菜的、绸缎庄老板、酒肆老板娘……凡迎面见到沈心与司徒燕,无不热情地与他们打招呼。他们一一回应。司徒燕走在前头,沈心与挎着菜篮子的李大娘跟在后面。司徒燕想要亲自买些珍贵补品回去炖给哥哥喝,又想买些上好的棉裘及缎面为哥哥做入冬的狐袍。
司徒燕不时回头驱逐沈心:“你快回去啦!我用不着你,李大娘会帮我拿东西的。你回去帮哥哥的忙。他从怡香院回来后,就拼命查案子,都四五天没有休息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垮掉。你回去劝他休息一会儿,劝不听就帮帮他。”
沈心白晳清秀的脸庞现出为难的表情,磨蹭着:“可是……我不忍心你提那么重的东西。”
李大娘“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姐,你就让沈主簿跟吧。前几日司徒大人不在衙门时,他忙得天昏地暗,如今,司徒大人回来审案了,沈主簿空闲下来,不趁此机会粘着小姐才怪。小姐就答应了他吧。或许有了喜事,司徒大人就会开心起来。”
“哈哈,”沈心大笑,一把搂过李大娘,“知我者,李大娘也。这个主意着实不错,小燕子,你考虑一下。我们若成亲,司徒羽一定开心!”
司徒燕嘟着小嘴跺脚:“哼!你们两个居然联合起来欺负我!李大娘啊,你也跟着瞎起哄!我不理你们了!”
她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想想不对,又停下脚步回头冲沈心嚷道:“我命令你,现在马上回去,只有你才了解哥哥,才劝得动哥哥,你也不想看见哥哥累倒吧,他简直疯了!”
沈心长叹一声,这个任务可真令人头疼啊!
司徒燕走近沈心,柔声撒娇道:“好嘛好嘛,求求你了,沈大哥,我真的放心不下哥哥。你要担心我提重东西,回去叫天龙和地虎到如意绸缎庄找我,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沈心又叹气,撇着嘴唇垂头丧气道:“好吧!”
沈心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一路上,寻思着如何打动司徒羽那个为爱中邪的人,想到头痛也不得其法。如果他懂得如何劝人从爱中抽离,那他自己也就能解脱了。
正走到县衙门口,一骑快骑至驿站而来,“吁……”身著差衣的驿官勒住缰绳,飞奔下马。“又有什么圣旨?”沈心笑问。
驿官报拳禀道:“是黄榜招贴,内容沈主簿自己看吧。既然遇见沈主簿,就请沈主簿转交司徒大人,在下就赶回去复命了。”
“何必如此心急,请入内奉茶!”
“沈主簿不必客气,在下告辞!”
“特特”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沈心方才打开公文袋,取出黄榜,漫不经心浏览一遍,眸光忽变惊诧,他急匆匆入内寻找司徒羽。
书房内,司徒羽正端坐书案后,一个接一个地查阅陈年旧档。那些鸡飞狗跳的小案件和杀人案早已审结,无事可做的司徒羽便翻出陈年旧档,打算将那些悬而未结的案件一次查清。连续四五日只浅浅地睡过四五个时辰,邪魅的俊脸憔悴得令人心疼!
“玉面罗刹”沈心也不敲门,直闯书房,打开黄榜,将它摊在司徒羽面前。
“看吧,看吧,司徒羽,你该醒醒了!当今圣上驾崩了,李豫登基当了新皇,年号大历。而你心心念念的独孤灵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皇帝的妃子,你也敢惦记着?你说,你是不是该醒醒了?不要再为了那独孤灵,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像中邪一样,行不行?一会儿躲在青楼里面不问世事,一闭关就是四个月,一会儿又埋首工作,把自己累得半死不活,你到底想怎样?要将自己折磨到什么时侯?”一连串责问如钢珠炮弹砰砰叭叭射向司徒羽。
司徒羽唇边勾起一丝淡淡如妖孽般的凄笑,将黄榜迅速浏览了一遍。便扬声喊道:“天龙。”天龙闻声立进书房抱拳待命:“大人。”
司徒羽将黄榜递给他:“将黄榜张贴,昭告天下,皇帝驾崩,举国哀思,半年内不得奏乐、不得嫁娶。”
“是!”天龙接过黄榜,正要领命而去。沈心唤住了他:“慢。天龙,你将黄榜张贴之后,和地虎到如意绸缎庄去,帮小燕子拿些重东西回来。一定记住,累坏了她,我要了你们的命!”
“知道了,主簿大人,累谁也不敢累你的小燕子啊!这么护着她,什么时侯请我们喝喜酒啊!有喜酒喝,我们就不累了!”天龙调皮地眨着眼睛,嬉皮笑脸地丢下这句话,在沈心还没来得及踢中他屁股之前,跳出了书房,像一阵烟似地溜走了。
“这家伙,越来越滑头,学会贫嘴了。”沈心笑骂。
司徒羽斜躺在圈椅里,将脚跷到了书桌上,一付慵懒的模样。那桃花眼睥睨了沈心一眼,轻飘飘问道:“听说,从睢阳开始,我妹妹拒绝你的求婚不下百次了,为何你还不知死心?还如此关心小燕子?”
沈心背着手,扬起下颌,笑道:“说到这,还要感谢你的独孤灵呢!记得还在睢阳时,第一次向令妹表白被拒绝,在下实在伤心欲绝,守城的时侯都掉了泪。独孤姑娘看见了,就安慰我。她问我,难道,小燕子不喜欢我,我就不再喜欢她了吗?难道我的爱就这么肤浅吗?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