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玦的脑袋却突然偏了过来,殷红如血的唇缓缓的靠近君素耳边:“什么感觉?”红唇几乎要挨上君素白皙的耳垂,呼出的热气的若有若无的喷洒砸她的面庞。
二人的动作是说不出的暧昧。
萧宁心中一惊,能与“暗夜”玦公子如此亲近的人会有谁?
大婚那日夜玦想带走君素,蓦然萧宁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端起酒杯的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几滴酒洒落锦袍。
“王爷怎么如此不小心。”身旁那女子娇笑着便去执萧宁的手,却被他一把反握住,与其说握不如说捏,那力道大的女子眼睛里隐隐的泛出泪花。
君素朝夜玦浅浅笑笑并不答话,他说的什么感觉自然是问君素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别的女人勾引有什么感觉。若是夜玦故意带君素来这晚宴想借机刺激她,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没打对。
外人只道君家三小姐是安王嫡妃,集万千尊贵于一身。然君素知二人成婚大礼根本未形成,君素若要不承认那萧宁便不是她夫君。
不过若要说看起来毫无感觉那必是假话,思及昨夜这男人还睡在自己身侧,而此刻另一个女人极尽媚态,从她的角度还可以看见萧宁“握”着女子的手,她突然就打了个冷战,瞥头看了眼窗外并未起风。
这感觉,好生怪异。
“华州城一灾,夜某突然想尽点心力。”夜玦轻抿一口杯中“屠苏”幽幽说道,“不知安王意下如何?”夜玦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先从静王脸上若有若无的掠过,然后便定格在萧宁脸上。
这二人便是夜玦请来的核心人物,君素自然也是注意着他二人的神情变化。
静王闻言先是一怔,再是一僵然后便是不可思议般的看着夜玦,嘴巴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另一侧的刘大人反应跟静王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看向的人不是夜玦而是静王。
萧宁闻言神情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双眼眯了眯,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眸色愈加深沉。
“哦?莫非这‘暗夜’是玦公子做主?”萧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夜玦的话反而纠结起暗夜到底谁是一把手的问题。
不得不说萧宁是个极度聪明且谨慎的人,暗夜门主在场,由她说那话的确更为合适。
“本主正是此意。”君素淡淡的应了一句算是回应萧宁的问话。
“如此便好。”萧宁勾起唇角清冷的笑笑,那抹笑容中有种胸有成竹的笃定。
夜玦宴请华州城一众官员前来赴宴必不会是吃饭那么简单,方才夜玦那话想必就是此次的重点。只是萧宁还不知组织神秘且飘忽不定的‘暗夜’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打算。
“有王爷这话便好,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夜玦眉染笑意看向萧宁。
“说。”
“他日lùn_gōng行赏时添上我‘暗夜’一笔。”夜玦语气坚决,似是不容人反悔的余地。
萧宁思索了片刻淡淡一句:“应你。”心中纵有疑惑但也确信夜玦不会耍什么花招,否则这一顿饭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君素也颇疑惑,不知道夜玦在整些什么幺蛾子。‘暗夜’本就是潜藏在黑暗里的势力,要那些赞誉的虚名有何用?
然那二人不知的是夜玦既向君素说过要助萧宁就必不会失信,萧宁那人步步为营,若是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那人必不可能轻易允诺。
“他日三十万两灾银必会派人奉上。”萧宁夜玦二人达成协议。
既而夜玦又轻击两下手掌:“上菜。”
众人些许压抑,饭都快吃完了怎么还有菜未上?
方才达成的协议,没有压轴的东西庆贺怎么能行呢?
门被推来,厅中走进三人,居中者是位面向苍老,皮肤黝黑的胖子,两侧则是两名相貌年轻,皮肤白净的小厮。
“开始吧!”夜玦清淡说了一声。
话音落,那年轻的小厮便抓来一只硕大的白鸡,径自走到操作台旁,那白鸡拼命哀鸣,蹬扯。君素全身贯注的盯着那只鸡,她以往确实没见过像这样的鸡,白鸡的头和脚皆为橘红色,眼圈则如同鲜红的太阳,耳毛长长的耸起,尾巴泛着幽深的蓝色,松散的垂下,犹如一条马尾。
然那胖子直直的站在两个小厮中间,猛运几口丹田之气便迅疾出手,敏捷的拔去了活鸡的白毛,一阵鸡毛乱舞之后,嘶鸣哀鸣的白鸡变成了光溜溜的秃鸡。大厨同样将鸡腹剖开,旋即取出一堆内脏,在秃鸡凄厉的鸣叫中将辛辣填料塞入腹中,又用金亮的钢针将鸡腹缝合。
两个小厮将秃鸡拎到窗前,挂在预先备好的钩子上。江风凄厉,活鸡低缓无助的叫声和着秋风萧瑟之声,竟似一只哀怨的古乐。
萧宁脸色突然变的异常难看,杀鸡,杀鸡有杀鸡儆猴之意。
他这是在挑衅么?萧宁怒意隐忍,险些便要出手。
“王爷切莫要多心,不过一道普通的菜肴而已。”夜玦的声音非常和适宜的响起,然座上各人皆是满面震惊。
“活鸡要风干片刻,才能入菜,各位勿急。”大厨解释道。
那华州城的官员的怕的筷子都不敢拿,岂有着急之理。
大厨道完,第二活杀便开始了。
那小厮紧接着从外面牵来了一头壮硕的黑驴,二人相互配合,动作麻利的将黑驴用铁钳捆在了操作台旁。君素双目清冷定定的盯住眼前的动作,她有种极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的事必定会异异常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