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魅挣扎着从腰间取下玉葫芦。又从衣袖里取出乘黄角。一并交到穆绡手里。断断续续嘱咐道:“这两样东西……对我姐姐……十分重要。请你……请你务必亲手交到她……手里……”
见穆绡点头应了。痴魅眼前一黑。安心地晕了过去。
穆绡大惊失色。伸手到她鼻端一探。只觉气息微弱。便赶忙抱了她。放在床上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轻轻脱了她的外衣。再解开里衣查看她的伤。一看之下。更是惊得说不出话來。
撇开痴魅全身上下多达二十多处的剑伤不说。痴魅左胸口青紫一片。明显是被十分强劲的内力所伤。右胸一剑穿胸而过。伤及要害。外伤容易。内伤医治起來却十分麻烦。一个不好。便很容易烙下病根。
穆绡重新掩好痴魅的衣衫。站起來。将宫里的太监宫女分成几波。请的去请太医。请的去请恭敬王穆少卿。请的去请珏罗。一时间。庆阳宫里忙忙碌碌。人來人往。十分热闹。太医來了后。给痴魅把完脉。穆绡赶紧问道:“她怎样。”
太医冷汗涔涔而下。跪地道:“回皇上。这位姑娘的脉象十分奇怪……竟然……竟然像死人一样沒有脉搏……”
穆绡怒道:“胡说。她明明有呼吸的。怎么可能会沒有脉搏呢。”
那太医吓得磕头。语音发抖:“皇上恕罪。微臣不敢欺君。的确……的确是沒有脉搏的。微臣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现象。”
穆绡见痴魅双目紧闭。眉头蹙起。显然十分难受。当下也顾不得计较什么欺不欺君。沉声问道:“不管有沒有脉搏。朕问你。有沒有把握医治好。”
那太医道:“这位姑娘脸色灰白。唇色发青。只怕不是单纯的外伤失血那样简单。很像受了内伤。心脉受了震荡所致。臣不敢妄言……”
穆绡点点头。沉声道:“你说的不错。她心口确实有青紫的印记。应该是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你仅从她的面部便能看出症结所在。看來确有几分本事。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医道:“回皇上。微臣姓何。草字济仁。”
穆绡道:“嗯。何济仁。你若医好了她。朕便升你为太医院的一品御医。你若医不好……”
何济仁伏地。战战兢兢回道:“臣。尽力而为……”
安排好了太医给痴魅救治。穆绡便唤來萧远笃。痛骂道:“朕命你等好好保护痴魅。你们就是给朕这样好好保护她的吗。给人打了个不死不活不说。一路逃到仓和逃进皇宫。竟然都沒有人察觉。更沒有人來禀报朕。”
萧远笃百口莫辩。听说痴魅竟受了重伤。慌得忘了君臣之礼。连声问:“她受伤很重吗。现在怎么样了。”穆绡淡淡撇他一眼。他才反应过來。急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只是……只是……”
穆绡也懒得跟他计较。淡淡道:“朕知道她与你有救命之恩。你关心则乱也是情有可原。你失责在先。减奉半年。下去吧。从今天起。给朕好好守着庆阳宫。不许任何无关人等进去庆阳宫。务必确保痴魅的安全。”
一席话听得萧远笃冷汗之下。“救命之恩”四个字一出。萧远笃便知道皇上对自己的來历清清楚楚。见皇帝并无怪罪之意。只罚了自己减奉半年。当下感激的领旨谢恩。不敢再问痴魅的情况。自去奉旨行事去了。
痴魅一直在昏睡着。开始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伤太重疼痛难忍。她的眉蹙得很紧。脸色很苍白。却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何济仁的医术倒真是十分高明。针灸刺穴再加上药剂相辅。到了第二日晚上。痴魅有了明显好转。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穆绡看在眼里。心下的喜悦自是不言而喻。
岂料到了第三日白天。痴魅的病情急转直下。双颊潮红。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甚至还一度沒有了呼吸。穆绡急得不行。整日里脸色都阴沉得吓人。只把太医们唬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穆绡的出气筒。好在穆绡虽然很挂心痴魅的安危。却还沒到失了理智的地步。
可是痴魅的伤是仙家至宝所创。凡间的药物又怎能治得好。开始两日看起來渐渐好转。全是天吴的玄黄丹在护着痴魅的五脏六腑。到了第三日。玄黄丹的药效散了。痴魅全身的伤便压制不住。全都诱发出來。痴魅的护体真气被定海珠和昊天剑的仙气劈得溃不成军。再也惯行不起來。三百多年的苦修所剩无几。终是毁于一旦。
凡间的药物虽然无甚大用。皇宫里的珍奇药物却是不少。流水一般地给痴魅灌下去。虽不能救醒她。吊她一口气却还是能做到的。
痴魅回仓和当日晚上。穆绡便宣珏罗进了宫。将痴魅给他的两样东西交给了珏罗。
珏罗拿着那两样东西。瞬间便明白了痴魅为什么会受伤。直哭得泣不成声。说是自己害了痴魅。穆绡连声追问她是不是知道痴魅受伤的原因。珏罗却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全部吞进肚子里。沉默着默默陪在痴魅的床头。任凭穆少卿怎么劝也不听。
痴魅成了这样。珏罗和穆少卿都无心婚事。穆绡却说云茫国、大理国和赤蒙国都有派使者來参加二人婚礼。临时改变。于皓月国形势不利。为顾全大局。婚礼不得不照常举行。只是将原來的规模缩减了很多。婚礼的礼节也缩减了不少步骤。只简单地拜堂祭祖后。就算完成了婚礼。礼成之后。珏罗和穆少卿二人换下喜服。便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