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微微一笑,和声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想讨口水,就着吃些干粮。”
小刀忙把她让进院子木桌旁坐下,“姐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眨眼功夫,小刀便端了一大碗纯清的泉水来,“姐姐请自便。”
十一道了声谢,取了干粮,邀童子同食。
小刀摇头谢过,“我已经吃过了,姐姐不必客气。”
说完转身去忙自己的活计。
十一见家里没有大人,童子却把活做得一丝不苟,对此间主人越加有好感,只有自己本身素质好的人,才能教出如此懂事的孩子。
无意中抬头,见屋外挂着一个竹筒,那竹筒很是眼熟。
十一一个叮咛,飞快地看向小刀。
越看越觉得小刀的眉眼竟与被越皇蒸死的金钗有些相似。
小十七曾说过,金钗有一个弟弟,被金钗的后娘丢进了山中喂狼,难道……
十一等小刀进屋拿取东西时,不着痕迹地走到屋外,轻摇了摇竹筒,里面的水差不多已经快见底。
见小刀出来,道:“小哥,谢谢你了,我要走了。”
童子礼貌地送了她出来。
十一不再耽搁,赶回蛇国,去合欢林打了泉水,通过**望森林,将水送出,放在出口处。
正要离开,却见一道身影飘然而来。
四目相对,各自怔住。
半晌,十一的脸慢慢涨红,眼里浮起怒意。反手将赤水剑架上他的脖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蛇国想方设法寻找的平阳侯。
平阳侯不避不闪,静静地看着她的眼,“好久不见。”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十一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就此结果了他。但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他胸脯,仿佛是能透过他的衣裳,看见他胸脯上的伤口。
平阳侯微微一笑。“尚未全愈。”
十一怒道:“谁理你有没有全愈?”
平阳侯低笑了一声。即便是被人拿刀子架在脖子上,仍然显得雍容俊雅,丝毫不见狼狈,“关门的时间快到了。”
十一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他是让她,她的剑才能架到他脖子上,“你就真不怕我杀你?”
平阳侯平静温和地望着她。“如果我跟你说,合欢林的瘴毒,我们已经摸出了些门道。再过些时日,或许会研究出解法。你可还会杀我?”
十一微微一愕,还真不能杀他。
望向树影,再不走,真要错过**森林的关门时间,收回赤水剑,冷瞥了脚边水筒,丢下一句,“你不必去打水了。”返身进入**森林。
景致变化,平阳侯修长的身影随着深瀑幽潭一同消失,十一的心仍狂乱跳个不止。
明明那个人该杀,该死,可是她对着他,却无法爽快下手。
合欢林瘴毒的解法,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而那个人的功夫远在她之上,明明可以轻松避开,偏偏任由她的剑搁上他的脖子。
他当真就这么有持无恐,吃定了她?
十一恨得磨,下次一定要让他知道,她不会手软。
他会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第二天。
十一在金牛镇捡了个受伤的小叫化,送往镇外的茅屋。
大夫已经回来,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清瘦男子,衣裳同样洗得泛白,身姿笔挺,相貌虽然普通,毫不起眼,却任谁见了,都会对他产生信任。
屋里屋外,已经等了不少病患,看穿着不但有金牛镇的居民,还有风尘仆仆从远处赶来的患者,可见这个其貌不扬的大夫,却是名气在外的。
十一扶着小叫化安静地等在院子里,见小刀正从门口的竹筒中倒了极少的一点水饮下。
这本是很寻常的一个动作,任何人也不会注意,十一却微眯了眼。
小刀认得十一捡来的叫化,见叫化伤得不轻,和十一一起扶他进屋里坐着。
“姐姐好心肠,他这伤得在这里休养一阵,如果姐姐有事,自便就好,小刀会照看他到好。”
十一本不能多留,听小刀这么说,正合心意,取了银子出来,递给小刀,“既然这样,这些银子给这位小兄弟治伤。”
小刀摆手,“叫化到我们这儿看病,不收诊金。”
小叫化也道:“谢谢这位姑娘,凌大夫确实是从来不收我们诊金的。”
十一不由得又向里头坐着的大夫看多两眼,退了出来。
十一出门时,佯装不小心被竹筒碰了头,扶正摇晃的竹筒,感觉里头的水已经装满。
这时,十一感到凌大夫,抬眼向她看来。
那双眼象是能看透人心。
十一暗暗心惊,这人不凡。
不着痕迹地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回头见凌大人微埋了头,若有所思。
十一回到蛇国,问母亲有没有听说过金钗的事。
月娘幽幽一叹,“那也是个苦命的姑娘,摊上那么个后娘。”
十一想起那日的蒸刑,打了个寒战,“听说金钗还有一个弟弟,被她后娘送去后山喂了野狼。”
月娘身为母亲,听说为人之母,却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恨得咬牙,“听说那孩子才五岁大,亏那妇人也下得了手。她被蒸死活该,只可怜金钗也那般死法。”
十一听到这里,已经心如明镜,只怕小刀就是金钗的幼弟,只是不知金钗和那个凌大夫是什么关系。
用什么办法,将幼弟救出,交到凌大夫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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