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的时候,我看看时间,还在上午11点。
村民谢友国的院子里,乡厨搭起了几处临时锅台,锅台下炉火升腾,大铁锅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蒸笼,里面蒸的那是甜咸烧白。地上的铝盆和筲箕里,堆满了剖洗干净的鸡鸭鲤鱼青菜莴苣豌豆尖青蒜苗,十来张桌子已经铺开,上面摆上了卤猪头、卤猪尾、凉拌鸡、油炸花生米和啤酒。
“请问袁素芳天师在这儿?”,老鬼笑呵呵的拉住个村民问到。
“是啊,你们是?”,被老鬼拉住的村民见来了生人,不禁问到。
老陈掏出云烟给那村民点上:“我们是从城里面来的,早就听说袁天师的大名,也想请袁天师给我们看看。请问你贵姓?”
村民点着了烟:“这样的啊,好说好说。我啊,我姓刘。”
刘姓村民大声朝一个正在桌上摆酒的老头喊到:“谢友国,你屋头来客啰,找袁天师的。”
被称作谢友国的老农在衣服上蹭了蹭手,走过来,接过了老陈递上的一支烟。
“找袁天师的?”
老陈说:“是的,是的。我们去她家里没找着,听说在你这儿。这不,我们就找过来了。我们也想请她看看这老君山还有没有好的‘山位’。”
谢友国连连点头:“那是,袁天师看过的没错。我的山就是她看的,位置好得很嘞。她和她弟子在堂屋里头坐着呢,你们去找她吧。”
谢友国说完,继续摆酒去了。
听谢友国这么一说,我抬头往堂屋方向瞧了瞧。
堂屋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个精神矍铄的老妪,这老妪穿的一身藏青棉袍,花白发髻梳理整齐挽住脑后,一根棕黄色螭龙发簪横贯在中间。长得一双三角吊眼,鹰嘴鼻,面目之间都是星星点点的褐色老年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尸娘子’ 袁素芳。
老陈走在前面,堂屋内灯光不是特别明亮。袁素芳坐在那儿自有一股阴霾之气。
“来了?”
袁素芳问到。
老陈猝不及防,没想到九十来岁的袁素芳视力和口齿如此清晰,一时间让她抢了先机,竟不知如何回答。
“来了!”老陈勉强回答道。
“何门?”袁素芳接着问。
何门?什么意思?问我们是那个门路?
这兜头盖脸而来的一句话问得老陈满头雾水,茗雅和老鬼也是相顾茫然。
难道袁素芳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而故作神秘?或者是以为我们也是她的同道中人?她为什么会对来找她看风水的信众问出这么一句话?难道是使诈?
未及细思,我在后面,已从老陈身后站出来,大声说出两个字:“无门!”
老陈、茗雅和老鬼突然听我冒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回答,都感到非常惊讶。稍微一愣,立即明白我是有备而来。
我慢慢走上前去,离袁素芳越来越近。袁素芳旁边坐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这老头儿穿件老旧的军大衣,两手拢在袖子里,右下颌一颗大黑痣,上面长着一撮毛。
见我靠进来,这老头站起身,两手从袖子里伸出,警觉的看着我,随即身子微侧,挡在了袁素芳前面。老头正要说话,却被身后的袁素芳拽了拽衣角。
“路甲,你坐下。”被叫做路甲的老头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儿,袁素芳已经开口问第三句。
“无门何来?”
我想了想说:“有门而来。”
我这四字刚说完,就见这老妪双手用力抓住了太师椅左右两个木雕龙首,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袁素芳点了点头:“既有门而来,住一晚,下一局即可。”
“什么意思?”老鬼问。
袁素芳闭目不语,再没有一点搭理人的意思。
那个叫做路甲的老头站了起来:“天师意思是你们今天就在三湾村住一晚,明天上午和天师再对弈一局棋,然后你们有什么事儿就可以问她了。”
“住一晚?住这儿?”
路甲说:“对,住这儿。因为今天谢友国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委屈各位去松林坳旁边那院子住一晚了。”
“下一局?下什么?”我说。
路甲说:“天师自幼得江湖异人传授棋艺,已多年未曾动子,我也不知道她老人家今天动了什么兴致。”
“哦,是这个意思啊,好。那我们等着。”
老陈歪歪嘴,示意我们撤,出去再做商量。走出谢家大院不远,老鬼和茗雅就抓住了我,看样子这两人都憋坏了。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功夫熊猫在我屁股后面一顿猛追。
“是啊,怎么你就说那么两句那老尸娘子就理你了?还住一晚,下一局?”
茗雅攥住了我的手腕不让我再走,我看看四周。老陈早选好了地形,这是个小山坡,四下里一览无余,并无其他村民在附近。
“哎,累死我了。让我坐坐不行啊?我可是昨晚一夜没睡。”我叫道。
“师傅,来一口呗。”
老陈笑着说:“就你小子能?你一个人能也不行啊,你得让茗雅和老鬼都能,来,拿着。”
我接过老陈抛过来的扁酒壶:“他们能的我不会啊,象茗雅破译网络密码、老鬼身大力不亏还兼咱们后勤部长,我要这些都会了多好,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天天在档案室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