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雅一边听我讲我的身世,一边正在看照片墙上那些瘆人的杀人图片,忽然听我这么说,这脸上就有点惊惶。
茗雅抓住我的手,一手放在胸前:“无畏,你说什么呢!这大阳光白天的,一会儿鬼师、一会儿祭歌,这一会儿你又是死过的人了。今晚你还要不要我睡觉啊?”
我很认真的看着茗雅,说:“前面哪几个结论如何,现在我只是猜测和推断。不过对于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情,我还是很清楚的。”
我说:“我也就是1、2岁的时候吧,曾经有过一次严重的食物中毒,昏迷休克了整整三天。
在我们老家医院,医生都已经不治疗了,只说转院。转院呢,又遇到个庸医,给我大量补液,让我体内钾大量流失,眼见得几乎就是一个死婴了。
那时候的我,双目紧闭、嘴唇发乌、肚大如鼓,毫无知觉,两手两脚在我父亲的怀里荡来荡去。我父亲一直在观察我的动静,总是觉得不对。
后来我父亲对我说了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他说他当时就觉得‘再输液,这孩子就没了,气色不对啊。不行,得再转院,这液输得不对。当时就把你手上那输液针给拔了,抱着你就准备把你送成都。那个医院里面几个医生都说这个娃儿莫得救了,去河滩埋了吧。
你说这人怪不怪,谁也说不清楚,我抱着你刚刚出阳州医院,就碰到了你生命中的那个贵人,一个姓周的赤脚医生。这医生判断准确,你就是缺钾和食物中毒。补钾、消炎这药对症以后,你几小时后就有了热气,也有反应了。你啊,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
茗雅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的啊,无畏。是你老爸和那个周什么的赤脚医生救了你啊。”
我接着问茗雅:“但是你知不知道,我活过来以后,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茗雅惊诧的问道:“救过来你就活过来了呗,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沉沉的点了点头:“你可能根本就想不到,我活过来以后,这整整全身从头到脚就脱了一层皮。
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深度昏迷,年纪又小,这全身皮肤组织几乎就死了一层了。
到现在我后脑勺上还有块指甲大小的疤痕,永远不会再长头发,那是我昏迷时头部枕着枕头的位置,那个位置的头发连发囊细胞也死了。
茗雅说:“真的?”
我苦笑了笑:“你还不信啊,不信你摸摸”
我转过身去,茗雅伸出手指,在我右后脑勺位置果然摸到了指甲大小一块光滑的斑痕。
茗雅缩回手来:“无畏,你怎么这么多故事啊。我都不知道怎么看你了,你,你简直就是深……”
茗雅还没说完,我插嘴说道:“我这死里逃生以后,还发生了两件事。这两件事就很重要了,如果没有这两件事,我不可能和你们一起破解大香格里拉千年圣水之秘,乃至识别这世界上很难破译的水书。”
我走到窗口旁边,远眺阳州。今天清晨没有雾,可以看得见远处伫立着的宋代白塔的尖顶。
我不断在问我自己,如果我现在看不见外面那灿烂温暖的冬日阳光,这会是真的吗?
老陈带我和茗雅、老鬼来到这第五间档案室,我本来以为老陈要告诉我们什么惊天秘密。
却不料竟然看见了《黑暗传》残片和水书。我小时候那经历的两件事情就从心头涌了上来。
茗雅跟在我身后问我:“这和你小时候有什么关系?还发生了两件事儿?”
“是啊,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从小还做了个梦。这个梦境虽然现在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在我脑海里呈现过的东西,只要我用心记了。不管过了多久,总是能突然蹦出来,就像这次一样。”我说。
茗雅喝了口水:“无畏,你不会要和我说盗梦空间吧。”
我笑了起来:“我不是说那个意思,我是说那场大病以后,我老是梦见我脑子里有两个小孩。这一个小孩在外面不停的跑来跑去,另一个小孩却在不停的进入一个有着大铁门的仓库。”
我说:“这个梦其实一直在困扰我。直到后来,我看了《佛洛依德梦解析》和大量分析梦成因的学术论文。
我觉得很可能是那场大病改变了记忆中枢的某些沟回神经。那两个小孩一个可能是我的主动记忆,另一个可能就是我的自主被动记忆意识了。
所以你说我今天认得这水书,除了“金补药”,也许更重要的是我的自主被动记忆意识在发挥作用。”
茗雅说:“金补药?这金补药是谁?这么奇怪的名字,难道是卖补药的?”
我说:“嗯,这人是我老家的一个药医,谁也不知道他从那里来的。虽然说是卖补药的,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人去他那儿买过什么药。
这老头穿戴和别人都不一样,头上挽着个发髻,最喜欢穿灰色长衫,也不讲究,那灰色长衫上经常都是洞眼、油渍密布
金补药这家在我老家的一条石头巷子里。离我家主的地方很近,也就百来米。
这金补药住的地方很是破旧,屋子里面也没间像样的床,到处是破破烂烂的草药碗、缸、罐子。
只要他佝偻着身子,怀里抱着大把草药摇摇晃晃回家的时候,很多小孩就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喊‘金补药,不补屋子补人咯’、 ‘金补药,不补屋子补人咯’。
还有胆大点的小孩会去他手里拽出些草草药,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