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大人请留步!”风玉翎一身便装正要出门去,不妨晋王侍君刘氏闪身出现在厅门口,并抬手拦住她。这刘氏名叫刘翠廷,乃是晋王凤琦去年中秋节新纳在身边的,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炎炎夏日,他穿了一件湖蓝色丝绸薄衫,领口开得很大,露出白嫩诱人的锁骨,长发随意散在背后,当着风玉翎的面斜肩侧垮依靠着门框,尽显fēng_liú之态,丝毫也不避忌。
风玉翎并不拿正眼去瞧他,只淡淡问,“不知侍君有何吩咐?”
“哟!没什么吩咐就不能和都督大人说句话啦?再说了,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亲王侍君,又怎么有胆量吩咐您堂堂鹰扬军大都督呢!”
刘氏话中有话,风玉翎微微一笑,“侍君莫不是还在为玉翎误伤您所养的猫儿生气?”
“哼,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刘氏凑近了些,一双眸子撩动着醉人的秋波,“晋王殿下还有些日子才进京呢,我一个人实在闷得发慌。都督大人,咱们也算是旧识了,当初要不是您把我送到晋王殿下的枕边,人家早晚也都是您的人。您可不能那么无情无义,无论如何也要多抽空去人家房里陪陪人家才好……”
刘氏说着主动委身靠上来。风玉翎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刻意拉开与刘氏的距离,“侍君,您好歹都是玉翎的长辈,玉翎对您不敢不尊重。临进京前母王特意交待,叫玉翎代替母王照顾侍君的饮食起居,如果这些方面您有任何需求,玉翎都会满足。至于其他的……”风玉翎瞥了刘氏一眼,“男女授受不亲,侍君身份不比从前,万望自重。晋王行馆人多嘴杂,万一有些不好听的闲言闲语将来传到母王耳中,恐怕对侍君不利。”
“你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通风报信?”刘氏显然以为风玉翎是在欲擒故纵,他走上前伸手拈起风玉翎肩头一根断发,调笑道:“你不用这么快拒绝我,反正时间有的是,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就来找我,我等着你……”
刘氏说罢抛了一个媚眼儿,嘴角含笑进内堂去了。风玉翎望着刘氏的背影露出厌恶的神情,心中暗骂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厅门外,参将孙芷萍低声唤着,“都督……”
风玉翎快步走出去,“事情查的如何?”
“已经查清了,楚青公子的确是霸州人士,肩头左侧有一胎记。听说他八岁那年遭逢巨变与父母失散,先是被一农户收养,后来几经转卖,最终沦落风尘,万幸如今尚为处子之身。”
“真的是他……”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心就被狠狠揪了一下,那眼睛、那脸型虽然已经与儿时的记忆颇为不同,却仍保存着当年纯净无瑕的影子。更何况经过查证,即便名字改了,但籍贯、年纪、身世连同胎记都极为相似,风玉翎认定楚青就是自己多年来要寻找的那个故人。
风玉翎沉吟着,“有凤来仪的若馆主回凤都了吗?”
“昨晚就已经回来了,末将还打听到轩辕沐风仍不死心,一早就派人去了有凤来仪。”
“那事不宜迟,本都督亲自去会一会那个若馆主。芷萍,你带一队人埋伏在五柳街上,如果轩辕沐风敢硬来的话,就叫她尝尝咱们鹰扬军的厉害!走!”……
“纪小姐,羽寒求您,一定要救救楚青的性命!”羽寒撩衣袍跪倒在天骄面前哀求,天骄急忙放下茶杯用手相搀,“羽寒公子,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羽寒愁眉深锁,口气哀婉,“纪小姐,轩辕府一早又来要人了,还说叫楚青拾掇周正,明儿就派轿子来抬。”
“这么说,你们馆主已经答应轩辕沐风了?那天,那个鹰扬军的大都督不也……?”
“唉!要说起来馆主其实是左右为难的,两边都是贵人都得罪不起。不过权衡利弊之后馆主说,风大都督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凤都,但轩辕将军就……”
“看来你们若馆主已经下了决心……”话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况且轩辕沐风势力强大。如果人给了风玉翎,风玉翎拍拍屁股走人,但有凤来仪却因此得罪了轩辕家,凤都铁定是混不下去了。望着羽寒已经泛红的眼角,天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们恐怕都无力回天,轩辕家没有谁能惹得起……”
“纪小姐,如果连您也不肯帮忙的话,我真不知道还可以求谁……”羽寒再一次给天骄跪下,天骄拉他起来,他摇着头不肯起身。天骄问他,“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可以帮忙?”
羽寒抽泣了两下,“您和四小姐、陆小姐她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您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单凭这一点,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
“哼,好人?”天骄苦笑,“你没听过我在凤都干的那些坏事吗?霸男欺女,逼死人命,我可是为此还去大理寺过堂受审呢!你叫我这样一个没良心的衣冠qín_shòu帮忙,实在太天真了!”
“不!我不管外头那些传闻是真是假,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四小姐和陆小姐虽然也常来,常常为了羽寒一掷千金,但在她们眼中,羽寒始终不过是一个陪酒卖笑进而连身体都可以出卖的青楼小倌。只有纪小姐待羽寒不同,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您派人替羽寒的祖父祖母迁坟一事?”
那还是去年年初,羽寒的家乡遭了灾,村子都荒废了。羽寒想为祖父祖母迁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