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汐辰和萧流月二人起身,仍旧坐回原处。凤龙镶又问:“萧公子既为名门之后,可有想过入朝为官?”
萧流月恭敬回答:“草民闲散惯了,没有什么大志向,但得一餐温饱,一知心人儿足矣!如今有雪儿在我身边样伴,草民再无所求,只愿陪着我的雪儿一世逍遥,做对闲云野鹤,神仙眷侣。”
说罢,握住雪汐辰的手,展颜深情一笑。
雪汐辰浅笑不语,含羞垂落瞳眸,举止间流露出如同小儿女般的浓浓幸福,看得凤倾歌心头鬼火乱蹿,恨不得拍案而起,冲上前将她抢回身边。
明知道萧流月和雪汐辰不过是在演戏,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不喜欢萧流月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自己的女人,他不乐意雪汐辰对萧流月展露出本该独属于他的妩媚。他的女人,只能够属于他!萧流月凭什么握住雪汐辰的手!他凭什么!
握住酒杯,仰首狠狠一仰而尽,心头怒火腾腾燃烧,恨不得冲上前分开这对当着他面调情的狗男女!
然而,他不能够!
凤龙镶眉梢轻挑,实在想不明白萧流月那个什么狗pì_yǎn光竟然值得他为了一个丑女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和地位。他说:“时间尚有,萧公子不妨再考虑一下。”
“多谢皇上厚爱!”
萧流月恭敬回答,不咸不淡,让人无从猜测他的心思。
宴会继续,众臣纷纷向皇帝敬酒,皇后不时地劝皇上莫要多饮,一派伉丽情深。雪汐辰一边为萧流月倒酒,一面留心着四周低低浅浅的交谈。
“这位雪嬷嬷!”
皇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雪汐辰的凝神,她迅速回神,对皇后恭敬俯首,“皇后娘娘,民妇在!”
皇后似乎很感兴趣,问道:“雪嬷嬷,听说你在江都城开逍遥楼?”
雪汐辰点头,“皇后娘娘说的不错,民妇确实在江都开逍遥楼。”
皇后故作很感兴趣地问:“既然雪嬷嬷妓子出身,相信雪嬷嬷一定精通歌舞琴技罗?”
雪汐辰眉头轻跳,不好之感刹那间席卷全身。看来,皇后根据凤龙镶的授意开始设法给她难堪了。她恭敬回答:“粗浅技艺,不值一提。”
皇后说:“难得今日众卿家这么高兴,雪嬷嬷何不给我们露一手?让众卿们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江都的奇人风采。”
众大臣纷纷点头称是,所有目光瞬间全部集中在雪汐辰身上,暧昧有之,讥诮有之,冷嘲有之,一时间如芒在背,让雪汐辰如坐针尖。
萧流月拧眉,欲开口相阻,雪汐辰握住萧流月的手,暗示他莫要冲动。她扬起惯常笑颜,对皇后说:“皇后娘娘之命,民妇不敢不从!民妇初至京城,便听闻京城花满楼的小姐们舞技艺均为百阁之首,民妇斗胆,想与花满楼的嬷嬷一较高下,请皇后娘娘恩准。”
皇后勃然大怒,斥责,“你这女子,不识好歹!”
凤倾歌插口道:“皇后娘娘莫怪!臣弟倒以为雪嬷嬷的建议很好。雪嬷嬷的逍遥楼在江都城独树一帜,与京城的花满楼相较仅在伯仲之间。臣弟也想知道逍遥楼与花满楼相比究竟谁人更胜一筹。还请皇后娘娘恩准!”
“这……”
皇后犹豫的目光投向凤龙镶。
凤龙镶沉吟,开口道:“你们想比试,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日接风宴,就不要生事了!”
皇后歉然道:“是!臣妾知错!”
雪汐辰垂眸道:“民妇知错!”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了,不想,凤龙镶突如其来的话让雪汐辰怔忡,“雪嬷嬷,既然皇后想见识,你就随便唱个曲子跳个小舞,聊解闲情!”
唱个曲子跳个小舞?!她岂非等同于舞姬的地位!雪汐辰怨恨在心,曾经被凤龙镶的羞侮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她暴躁得只想直接摔桌子走人!
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不宜与凤龙镶直接冲突,她必须忍!
款款起身,朝凤龙镶盈盈而拜。“皇上之命,民妇不敢不从。然,在表演之前,民妇尚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民妇素闻六王爷文采fēng_liú,琴棋双绝,民女斗胆想请六王爷为民妇伴奏,不知道六王爷可愿意屈尊?”
立刻,有大臣怒喝,“大胆民女!竟敢枉故尊卑!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让六王爷为你抚琴伴奏!”
雪汐辰恭敬而立,垂眸不语,等待凤龙镶的回答。
凤倾歌意外看了雪汐辰一眼,不解她何以会突然提出这个无理要求。
凤龙镶沉吟,望向凤碧清,问道:“六弟意下如何?”
凤碧清起身,朝凤龙镶拱手作答,“回皇上的话,既然是雪嬷嬷的请求,臣弟乐意效劳!就让臣弟和雪嬷嬷共献一曲,以助皇上雅兴。”
凤龙镶满意点头,“好!”
凤碧清走到雪汐辰面前,微笑相询,“不知道雪嬷嬷想唱什么曲子,又希望碧清用哪种乐器相和?”
“多谢六王爷!”雪汐辰先谢凤碧清,紧接着道,“六王爷,今天我不唱曲,我想为皇上献上一幅画。”
“哦?”凤碧清颇感兴趣,“献什么画?”
雪汐辰说:“民妇斗胆请六王爷即兴弹奏,无论什么曲都可以,随时变换另一首也行,民妇会随着六王爷的旋律作画。不知道六王爷意下如何?”
“有趣!”
凤碧清兴味甚浓。随歌而唱,迎曲而舞,他曾经有幸见识过雪魅瞳的精彩技艺,那一次,令他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