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萧夫人的陵墓。”
三人再次望过去。那光秃秃的山岗,那些灰土石头,因为“萧夫人”这三个字,顿时染上了传奇的色彩,变得恢宏不可方物。
传说中的萧夫人。
一人颠覆了天下格局的绝色美人。
现在,他们就站在她的陵墓前。
那样的传奇人物,终究,也不过是一个陵墓罢了。
雪汐辰突然感到一阵迷茫。当人类面对不可避免的生死,当人类面对大自然的浩瀚无边,人其极短暂的一生就显得如此渺小虚无,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深吸口气,稳定心绪,告诉自己,她就是为了宝藏而来,不是为了探寻人生的意义。她扭头看了看静立原地不动的凤倾歌和慕清非,一马当先径直向萧夫人的墓地走去。
有人跟上了她的脚步,她没有回头,因为她不需要回头,也知道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缓缓地,站住脚步。
雪汐辰停驻在萧夫人的墓地前。
她抬起头,看着那块伫立在墓地门前的大石头。石头直耸云霄,一面嶙峋,另一面被人工打磨得平整光滑。
一句话!
一句雪汐辰万万想不到的话!
一句雪汐辰在21世纪时无比熟悉的话!
“tobeornottobe!”
哈姆雷特式的提问。
雪汐辰张大嘴巴,第一次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莫非,名传天下的萧夫人竟然也是个穿越者?!如此熟悉的英文,如此经典的沙士比亚台词,她根本毫不怀疑——萧夫人就是穿越者。雪汐辰忽然有种恍然如做梦的错觉,就仿佛,所有这一切的发生,都只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梦幻。
梦醒了,梦就会碎!
就仿佛这句经典的英文台词,便是这场梦的关键。她看到了,念出声了,于是,梦就快完结了。
想到这里,雪汐辰匆匆回头去看身后的凤倾歌。
妩媚邪肆,笑容盈然,就如同她记忆中的一样,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可靠,潋滟生波,爱意绵绵。
他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雪汐辰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汐辰,你认得这上面的符号?”
慕清非走到雪汐辰身边,询问。
从刚才雪汐辰瞬间的瞳孔变化,慕清非隐约感觉出,雪汐辰看懂了这些琢刻在石壁上的符号,虽然他和凤倾歌没有一个人能够读懂。
“认得。”雪汐辰点点头,“这是广泛流传在我们家乡的一种近似佛谒的提问,它的意思是:做,还是不做。”
“做?还是不做?”
凤倾歌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确定地望着她。
“对啊——做,还是不做!”
雪汐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慢慢解释,“单从字面上理解,似乎很粗浅。其实往深处想,内涵万千。做,还是不做,可以理解为,生存,还是毁灭。这是生命的命题,也是对人这短暂一生所提出的疑问。”
做,还是不做?
生存,还是毁灭?
这就是萧夫人在弥留之际给后人留下的最后遗言吗?这一个关于生存和毁灭的永恒话题,在她短暂而辉煌的一生中不曾得到答案,所以,她要把这个答案留给后人去追寻吗?
凤倾歌的目光落在紧闭的石门上。石门没有加锁,雕刻着七块形状近似只是略有不同的图案。诡异的图案,似乎某种暗藏的昭示,凤倾歌轻轻推了推石门,石门紧锁,不见开启迹象。
指尖一点一点摸索着未知的图案,雪汐辰疑惑地摸摸下巴,“这些图案跟宝藏图上的标记好像呀!会不会就是开门机关?”
慕清非取出画卷,仔细对比图上与石门上的图案,发现了两处不同。“你们看,这两个图案不一样。莫非,机关就在这里?”
他尝试性地寻着弧线按了下。
“咔咔咔咔咔咔——”
一连串机关滑动的声音,陈旧的灰尘簌簌落下,封尘百年的陵墓大门缓缓开启。
雪汐辰欢喜鼓掌,“呀!竟然真的成了!”
凤倾歌握住雪汐辰的肩膀,微笑,“我们进去吧!”
然后,他们看见了那句话。
那句鲜血淋漓足以刺痛任何盗墓者的话。
那句不知道用什么颜料写就,笔锋挥洒,浓浓的暗红色流下来,就像经年累月的血迹那般触目惊心。
——谁敢扰乱吾等安宁,死亡将在尔等身上降临!
这样一句恫吓,由曾经举世无双的萧夫人写出来,有一种让人背脊生寒的威慑力,让他们迟滞不前。
“萧夫人的诅咒?”
三人茫然对望。
“害怕吗?”
凤倾歌垂眸侧目,看向身边的雪汐辰。
雪汐辰扬脸,回以浅淡笑容,如一汪清泉,滋润了凤倾歌的心窝,“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凤倾歌微笑,伸手拥住雪汐辰的肩膀。
“走吧!”
他们刚刚进入陵墓,陵墓的大门轰然落下,将唯一的出口封死。没有阳光透入,漆黑的陵墓,伸手不见五指。慕清非取出随身携带的火褶子点燃,火褶子的光亮照亮了整个黑暗的洞穴。
慕清非转身看着被封死的陵墓石门,问凤倾歌,“怎么办?”
凤倾歌看了眼紧闭的陵墓大门,沉静道:“石门已封,我们别无退路,只能够前进。”
雪汐辰说:“主墓为防止盗墓者擅入必定设有机关陷阱,我们需得小心应对。既然前门已经无法出去,我们只能够另寻出路了。”
“